5、五个人的交易
话说穆桂英昏倒在天波府门前的时候,恰被路过的四名痞子遇到,这四名痞
子便动了歹心,将她抬到几乎是荒无人烟的庞府米仓强暴奸yín。这四人的前脚刚
走,后脚庞家的府兵和羽林军一道,便从另外三个石塔上了地面,不一会,便把
天波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师庞集和东海公庞琦并辔坐在马上,指挥着jūn_duì。庞琦虽被穆桂英割伤了
小腿,但并非要害,包扎之后已无大碍。
这时,中军校尉过来禀报:「启禀太师,公爷,小的们已将天波府围住!」
「好!」庞集的眼中带着杀气,「让小的们守在原地,府里一个人也不许放
跑了!」
中军校尉领命刚走,又来了几名斥候,向庞琦禀报:「公爷,小的也探清楚
了,这府里没有一丝动静,想必府中之人早已沉沉入睡!」
「哦?」庞琦问道,「可见有哪个厢房亮灯?」
斥候回道:「并非见着!」
庞琦便叫过几名传令官,吩咐道:「快传我军令,杀进天波府,一个活口都
不许留下!」
「慢着!」就在传令官刚要去宣令时,忽然太师庞琦出言制止道。
庞琦奇道:「大哥,你这是为何?」
庞集道:「那穆桂英知晓了我们的动机,此时定然已经入府,想必已有所准
备。若我们贸然杀入,必中其埋伏!」
庞琦道:「穆桂英即便入府,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哪有那么快能准备好?」
庞集道:「你没听到斥候所报么?一个厢房都没亮灯,便是怕亮了灯,打草
惊蛇。如今全无动静,便是已布好了口袋阵,只等我们中计!」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庞琦问道。
「且先等等,静观其变!」庞集道。
庞家府兵和羽林军一直等到天开始蒙蒙亮了起来,也不见天波府内有任何动
静。庞琦早已忍耐不住,发问道:「我们且不管他有没有埋伏,先杀进去,再做
计较!」
「不成!」太师阻止道,「这天波府越是安静,便越是可疑。这样子看起来
虽一切如常,保不住其中暗藏杀机,若贸然行动,惊动了京兵和巡城御史,可不
好向天子交差!」庞集老谋深算,事事小心谨慎,只道是府中埋下了伏兵,等他
中计。却不料,穆桂英根本未踏进天波府半步,反倒是如此,却摆了一出空城计,
让太师不敢轻易入府。
「按你的意思,我们这就放过他们了?」庞琦道。
庞集看看天色,道:「天已微明,马上便要早朝了。那穆桂英定然会在早朝
上弹劾老夫,贤弟你且将人马悄悄安排在王城四周,若老夫上了朝,过了午时不
能回来,便是已经出事!你便率人马杀进王城,来救为兄!」
「好!」庞琦道,「我也正有此意!围着这天波府,不如去围天子的王城!」
庞集留下几名身手敏捷的斥候,继续在天波府外打探消息,便与庞琦一道,
领了人马,该退往地下的往地下退去,等候军令,该围王城的,都乔装成走卒的
模样,暗藏兵器,把王城的几个重要出口都看得严严实实。
庞集匆匆忙忙地回府,换了朝服,提心吊胆地去上了早朝。走在路上,一面
盘算着等下如何与穆桂英抗辩,一面想着如何将自己在王城里头的消息及时告知
庞琦。
不知不觉间,庞集已到了朝堂。他往文班的首席一站,斜过眼去偷偷瞧武班。
不料他瞧了几遍,却未见到穆桂英的身影,心下便愈发疑惑起来。
不多时,便听到太监陈琳唱班,天子上朝。仁宗皇帝这几日对贵妃庞多花愈
发痴迷,无心早朝,在朝堂上匆匆与群臣商议了几句西夏入寇之事和呼家起兵之
事,便退朝而去。
庞集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地,急忙出了王城,去寻弟弟庞琦。
庞琦见了太师,问道:「大哥,此事如何?」
庞集道:「并未见着穆桂英的影子!」
庞琦道:「这便怪了!她若是知晓我们谋反,定然会将消息告知天子,却为
何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庞集又问道:「刺探天波府的探子可有消息?」
庞琦答道:「方才刚刚来的消息,道是天波府从一早开始,便未见到穆桂英
出门。只是那管家杨洪,照旧出府买菜,四处选购府里的日常用品。」
庞集点点头:「倒也是奇怪!难道穆桂英昨夜并没回府?」
庞琦道:「她不回府,还能去哪里?」
「走!」庞集道,「去河堤那里看看!」
兄弟二人一路往北,出了京城,往黄河大坝而去。待趋近大坝,只见管家张
全已候在那里。那张全见了二人,急忙行礼道:「见过太师和公爷!」
「此地情况如何?」庞集忙问道。
张全摇摇头道:「并未见到穆桂英。小人已让人去向修河的民夫打听,那民
夫道,自昨日穆桂英离开,便未再回过河堤!」
「这便怪了,该是去了哪里?」庞琦道,「莫不是见天下大势已定,心下慌
乱。她连夜出了城,逃往别处去了?」
庞太师道:「决然不会!依我之间,此时她必定藏于府中,秣兵厉马,只等
我们动手,她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可如何是好?有她在京一日,难不成我们便一日不动手了?」庞琦急问
道。
庞集想了想,道:「传我之令,地上地下各营将士,若没有老夫的命令,谁
也不得轻举妄动。兵变之事暂且按下,待局势明朗,伺机而动!此乃百年之大计,
不可急于一时!」他又召过张全,吩咐道:「着你挑选三百名身手敏捷之人,在
城内寻觅穆桂英的踪迹,若有线索,速速向老夫禀报!」
张全点头道:「谨遵太师之命。小人这就将消息传到城内各处去!」
庞集又嘱咐道:「此事还需隐秘行事,切不可引起太大动静,惊动了天子。」
张全答应一声,便带了几名随从,飞马往城里的各处暗线通报。
朱管家与四名痞子听到的马蹄声,便是张全的。小鬼从窗缝里朝外张望,待
看清了来人,便道:「来的是庞府的大管家张全!」
众人一听,都向朱管家望去。朱管家不明情由,也疑惑道:「他怎的来了?」
眨眼工夫,张全一行人已跑过晒谷场,在三幢旧楼前下马。只听张全喊道:
「老先生可在屋里?」
朱管家望望众人,道:「是寻我来了!你们且在屋里不要出来,待老朽出去,
问明白事由!」
四人不敢出声。朱管家便拄着拐杖下了楼,一见张全,便问道:「张大管家,
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老朽,不知所为何事?」
朱老管家毕竟是张全的前任,张全见了他,自然也礼让三分,道:「先生可
说笑了,在下今日特地前来拜见先生!」
「休要客套,有话便讲!」
张全略有些不自然,赶紧笑了笑,道:「昨日夜里,汴州旧城里闯入一人,
惊动了太师他老人家。地下人马倾城而动,却依旧让那人逃脱了!怕是那人已窃
取了太师机密,太师已容她不得!」
朱管家有些变色,问道:「何人如此厉害,数十万人倾城围捕还能全身而退?」
张全凑近朱管家的耳边,低声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人乃是天波府的寡妇,
浑天侯穆桂英!」
「啊?!」朱管家闻言大吃一惊,马上想到了自己身后的屋子里,正藏着一
个赤身裸体的穆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