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子,正是潘玉龙的母亲、对高昂恨之入骨的潘艳娇。
只不过此时的潘艳娇,竟然已经连晋两级,跨过了半步元婴,成就元婴初期。
经历了丧子剧痛,又经历了亲七叔骤然死亡,逃离秘境回到潘家的潘艳娇竟然一朝悟道,短短三天之内,就以相当接近顿悟的状态成功结婴。
也正是因为她以低于一百五十岁的年纪就成功结婴,再加上是潘宏亮的嫡亲,这才得以刚一结婴就进入潘家的核心阶层。
低于一百五十岁成功结婴,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天才,所以潘家的头头们都对潘艳娇寄予厚望倍加重视。
潘宏志看了一眼潘艳娇,点了点头:“艳娇,你放心,玉龙和达盛的大仇我们一定要报!老祖成就化神之时,就是高昂授首之日!而且高昂不仅要死,还一定要死得很惨!如果还有人敢于庇护他,即使是成风路之流,也一定要死!否则无以扬我大潘家的威名,无以庇护我大潘家子弟的安全和成长!”
“正是!但有犯我大潘家者,一定都要狠狠的灭族灭根!”
众头头几乎异口同声。
潘艳娇则眯上了双眼,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盛,似乎已经看见高昂就跪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而她却毫不怜悯,用了无数种惨绝人寰的办法让高昂生不如死。
此时,潘家群山边缘,外围坊市一座阁楼之中,潘艳娇非常厌恶的亲弟弟潘延基,和已经被她赶出家门的窝囊废道侣钱达明,正对面而坐。
两人静默了许久,潘延基才慢慢的说道:“看家主和众爷爷们的神色,老祖冲击化神应该大有进展,但我为什么总感觉高兴不起来,甚至隐隐感觉到要大祸临头了呢?”
钱伟明摇头不语,但眼中的忧色却说明了一切。
潘延基看钱伟明不言,却是急了,追问道:“姐夫,我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老祖就要晋升化神,这本应是潘家大喜事,我应该非常高兴才是,但我怎么总是心中惊惧难安,甚至还有就要大祸临头的预感?老祖成就化神,潘家就实力大涨,怎么可能会有大祸临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道之人最信直觉和天人感应,所以潘延基才对自己的感觉如此重视,不得不找来最谈得来的钱达明解惑。
钱达明看了一眼满脸惶急的潘延基,犹豫了好一会才轻轻的道:“天道虽无正义,但人道应有正义,实力强大固然可以纵横一春得意一秋,但若无正义,就终究会入冬,被凛冽无情的大风大雪彻底埋葬。”
潘延基听得一愣,好一会才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虽然老祖成就了化神实力大增,但以老祖和各位爷爷那种蛮横霸道、只认实力不讲对错的性子,终究会惹来杀身灭族之祸?”
钱达明再次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忽然间有感而发而已。”
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赘婿,哪敢像潘延基这种潘家嫡系那样直说家族的不是?
虽然钱达明否认,但潘延基还是追问:“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直接去劝阻老祖?”
钱达明呵呵一笑:“兔子去劝阻老虎?更何况是一只早就被老虎们彻底厌恶抛弃了的兔子?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我对你只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潘延基继续追问。
钱达明略一沉吟,然后回道:“睿明的资质和性格都不错,你马上带着他以历练之名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潘延基听了,脸色不断变化,良久之后才悠悠一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转而又问:“那你将来怎么办?姐姐那边你是回不去了,要不你和我一起走?”
钱达明摇了摇头:“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我还有事。”
潘延基奇了:“你已经无亲无故,修炼也基本放弃了,还有什么事?”
钱达明淡淡一笑:“我还欠你们潘家一份恩情,我得报了这份恩情才能离开。”
潘延基脸色一暗,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么些年你为家族做的已经够多了,而且……而且我姐又那样对你,还将你赶出了家族,你什么都不欠我们潘家的了。”
“有些恩情是还不清的。如果不是潘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我了,我恐怕早就化成了灰,焉有今日?不管你姐姐怎么对我,我始终都还欠潘家的。”
钱达明却是非常坚定的如此回答,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回忆起来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