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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7.心波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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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波皱

孟珏和云歌辞别后,沿巷子走到路口,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立在黑暗中。

许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是特意在这里等孟大哥的。云歌睡下了

孟珏微微一笑,本想安静来去,不想还是扰了你们清梦。

许平君说:那么美的景致,幸亏没有错过。再说也和孟大哥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这几日都睡不好。前几日深夜还看到云歌和病已也是很晚才从外面有说有笑地回来,两人竟然在荒郊野外玩到半夜,也不知道那些荒草有什么好看的。

孟珏笑意不变,好像根本没有听懂许平君的话外之意,平君,我和病已一样称呼你了。你找我所谓何事

许平君沉默地站着,清冷的秋风中,消瘦的身子几分瑟瑟。

孟珏也不催她,反倒移了几步,站在了上风口,替她挡住了秋风。

孟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很有办法的人。我想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嫁欧侯家,我不想嫁许平君说到后面,声音慢慢哽咽,怕自己哭出来,只能紧紧咬住唇。

平君,如果你想要的是相夫教子,平稳安定的一生,嫁给欧侯家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想嫁我肯吃苦,也不怕辛苦。

跟了刘病已可不是吃苦那么简单,孟珏沉默了一瞬,如果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

许平君此行原是想拿云歌做赌注,可看孟珏毫不介意,本来已满心黑暗,不料又见希望,大喜下不禁拽住了孟珏的胳膊,孟大哥,你真的肯帮我

孟珏温和地笑着,你若相信我,就回家好好睡觉,也不要和你母亲争执了,做个乖女儿,我肯定不会让你嫁给欧侯家。

许平君用力点了点头,刚想行礼道谢,一个暗沉沉的声音笑道:夜下会美人,贤弟好意趣。

来人裹着大斗篷,许平君看不清面貌,不过看到好几个护卫同行,知道来人非富即贵,刚想开口解释,孟珏对她说:平君,你先回去。

许平君忙快步离去。

孟珏转身笑向来人行礼,王爷是寻在下而来吗

来人笑走到孟珏身边,经过北城门卫太子一事,满城文武都人心慌乱,民间也议论纷纷。小皇帝的位置只怕坐得很不舒服,上官桀和霍光恐怕也睡不安稳。不费吹灰之力,却有此结果,贤弟真是好计策本王现在对贤弟是满心佩服,所以星夜特意来寻贤弟共聚相谈。却不料撞到了你的雅事,竟然有人敢和贤弟抢女人欧侯家的事情就包在本王身上,也算聊表本王心意。

孟珏笑着作揖,多谢王爷厚爱,孟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人哈哈笑着拍了拍孟珏的肩膀,今日晚了,本王先回去了,记得明日来本王处喝杯酒。

孟珏目送一行人隐入黑暗中,唇边的笑意慢慢淡去。却不是因为来人,而是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为什么不让许平君解释为什么要将错就错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眼看着许平君的大喜日子近在眼前,未婚夫婿却突然暴病身亡。

云歌从未见过那个欧侯公子,对他的死亡更多的是惊讶。

许平君却是一下憔悴起来,切菜会切到手,烧火能烧着裙子,酿酒能把清水当酒封存到竹筒里。

许平君的母亲,整日骂天咒地,天天骂着许平君命硬,克败了自己家,又开始克夫家,原本开朗的许平君变得整天一句话不说。

云歌和刘病已两人想着法子逗许平君开心,许平君却是笑颜难展,只是常常看着刘病已发呆,盯得刘病已都坐不住时,她还是一无所觉。

云歌听闻长安城里张仙人算命精准,心生一计,既然许母日日都念叨着命,那就让命来说话。

不料张仙人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无论云歌如何说,都不肯替云歌算命,更不用提作假了。说他每天只算三卦,日期早就排到了明年,只能预约,只算有缘人,什么公主都要等。

刘病已听云歌抱怨完,笑说他陪云歌向张仙人说个情。张仙人一见刘病已,态度大转弯,把云歌奉为上宾,云歌说什么他都满口答应,再无先前高高在上的仙人风范。

云歌满心纳闷好奇,追问刘病已。

刘病已笑着告诉她,张仙人给人算命靠的是什么不过是先算准来算命人的过去和现在的私隐事情,来人自然满心信服,未来事情给的批语则模棱两可,好的能解,坏的也能解,任由来人琢磨。来算命的人都是提前预约,又都是长安城内非富即贵的人,所谓的有缘人

刘病已话未说完,云歌已大笑起来,所谓的有缘人就是大哥能查到他们私事的人,原来这位仙人的仙气是大哥给的。长安城内外地面上的乞丐、小偷、地痞混混、行走江湖的人都是大哥的人,没有想到外人看着一团散沙烂泥的下面还别有深潭,长安城若有风吹草动,想完全瞒过大哥,恐怕不太容易。

刘病已听到云歌的话,面色微变。

他原本只打算话说三分,但没有想到云歌自小接触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见多识广,人又心思机敏,话虽是无心,可意却惊人。

云歌,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云歌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张仙人又是看手相,又是观五官,又是起卦,最后郑重地和许平君说:姑娘的命格贵不可言,因为贵极,反倒显了克相。你的亲事不能成,只因对方难承姑娘的贵命,所以相冲而死。

因为张仙人给许平君算过去、现在,都十分精准,许平君心内已是惊疑不定,此时听到张仙人的话,虽心中难信,可又盼着一切真的是命,他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张仙人捋着白须,微闭着双目,徐徐道:说是姑娘害死的也不错,因为确是姑娘的命格克死了对方。但也不是姑娘害死的,因为这都是命,是老天早定好了的,和姑娘并无关系,是对方不该强求姑娘这样的贵人。

许平君的母亲喜笑颜开,赶着问:张仙人,我家平君的命究竟有多贵是会嫁大官吗多大的官

张仙人瞅了一会许母的面相,夫人日后是享女儿福的人。淡淡一句话说完,站起身,缓缓出了大堂,声音在渺渺青烟中传来,天地造化,吟啄间自有前缘。姑娘自有姑娘的缘分,时候到了,一切自然知晓。

云歌紧咬着嘴唇,方能不笑出来。虽是十分好笑,可也佩服这白胡子老头。

装神弄鬼的功夫就不说了,肚子里还的确有些东西。那些似是而非、察言观色的话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说出来。

许平君走出张仙人宅邸时,神态轻松了许多。许母也是满面红光,看许平君的目光堪称踌躇满志。对女儿说话,语气是前所未见的和软。

云歌满心快乐下,觉得这个命算得真是值。化解心结,缓和家庭矛盾,增进母女感情。堪称家庭和睦、心情愉快的良药。以后应该多多鼓励大家来算这样的命。

云歌瞥眼间,看到一个斗笠遮面的男子身形像孟珏,想着自那夜别后,孟珏一去无消息,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犹豫了下,找了个借口,匆匆别过许平君和许母,去追孟珏。

孟珏七拐八绕,身法迅捷,似乎刻意藏匿着行踪。

幸亏云歌对他的身形极熟,又有几分狼跟踪猎物的技能,否则还真是很难追。

云歌满心欢愉,本想着怎么吓他一跳,可看着他进了一家娼妓坊后,她一下噘起了嘴。

本想立即转身离去,可心里又有几分不甘。琢磨了会儿,还是偷偷溜进了娼妓坊。

孟珏却已经不见了,她只能左躲右藏地四处寻找。

幸亏园子内来往姑娘多,云歌又尽力隐藏自己身形,倒是没有人留意到她。

找来找去,越找越偏,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

正想放弃时,忽看到一个僻静院落内,屋中坐着的人像孟珏。

云歌猫着身子,悄悄溜到假山后躲好。隔窗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华服男子坐于上位,孟珏坐于侧下方。

云歌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能隐约看到动作。

不知道说到什么事情,华服男子大笑起来,孟珏却只微抿了抿唇,欠了欠身子。很是简单的动作,偏偏他做来就风姿翩翩,让人如沐春风。

大概他们已经说完了事情,陆续有姑娘端着酒菜进了屋子。

云歌正琢磨着怎么避开屋子前的守卫再走近些,忽然被人揪着头发拽起。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低声骂道:难怪点来点去少了人,竟然跑到这里来偷懒。别以为妈妈今日病了,你们这些贱货就欺负我这个新来的人,老娘当年也红极一时,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花招,我比谁都明白。

云歌一面呼呼喊着痛,一面已经被女人拽到了一旁的厅房。

心中庆幸的就是对方认错了人,并非是逮住了她,她只需等个合适机会溜走就行。

女人打量了一眼云歌,随手拿过妆盒在她脸上涂抹了几下,又看了看她的衣服,扯着衣襟想把她的衣领拽开些,云歌紧紧拽着衣服不肯松手,女子狠瞪了她一眼,你愿意装清秀,那就去装吧把人给我伺候周到就行。到娼妓坊的男人想干什么,我们和他们都一清二楚,可这帮臭男人偏偏爱你们这拿腔做势的调调。

女人一边嘀咕,一边拖着云歌沿着长廊快走,待云歌发现情势不对,想挣脱她的手时已经晚了。

守在屋子门口的护卫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打开了门。

女人用力把云歌推进了屋子,自己却不敢进屋子,只在门口赔着笑脸说:刘爷,上妆有些慢了,您多多包涵,不过人是最好的人。

云歌站在门口,只能朝孟珏满脸歉意的傻笑。

当看到孟珏身旁正跪坐了一个女子伺候,她连傻笑都吝啬给孟珏了,只是大睁着眼睛,瞪着他。

孟珏微微一怔,又立即恢复如常。

刘爷瞟了眼云歌,冷冷地说:难怪你敢摆架子晚来,倒的确有晚来的资本。招了招手让云歌坐到他身旁。

云歌此时已经恨得想把自己的头摘下来骂自己是猪头,一步一拖地向刘爷行去,心里快速合计着出路。

孟珏忽然出声笑说:这位姑娘的确是今夜几位姑娘中姿容最出众的。

刘爷笑起来,难得孟贤弟看得上眼,还不去给孟贤弟斟杯酒

云歌如蒙大赦,立即跪坐到孟珏身侧,倒了杯酒,双手捧给孟珏,刘爷冷笑着问:你是第一天服侍人吗斟酒是你这么斟的吗

云歌侧头看依在刘爷怀里的姑娘喝了一口酒,然后攀在刘爷肩头,以嘴相渡,将酒喂进了刘爷口中,完了,丁香小舌还在刘爷唇边轻轻滑过。

云歌几曾亲眼见过这等场面

如果是陌生人还好,偏偏身侧坐着的人是孟珏,云歌只觉得自己连身子都烧起来,端着酒杯的手也在发抖。

暗暗打量了一圈屋内四角站着的护卫,都是精光暗敛,站姿一点不像一般富豪的侍卫,反倒更像jūn_rén,隐有杀气。

云歌一面衡量着如果出事究竟会闯多大的祸,一面缓缓饮了一口酒。

不就是嘴巴碰一下嘴巴吗每天吃饭嘴巴要碰碗,喝水嘴巴要碰杯子,不怕不怕把他想成杯子就行,云歌给自己做着各种心理建设,可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孟珏暗叹了一声,抬起云歌的下巴,凝视着云歌,黑玛瑙石般的眼睛中,涌动着他自己都不能明白的暗潮。

孟珏一手揽住了云歌的腰,一手缓缓合上了云歌大睁的眼睛。

云歌看见孟珏离自己越来越近,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被卷进了暗潮中,看见他的唇轻轻地覆上了她的唇,看见他的手抚过她的眼。

她的世界,刹那黑暗。

黑暗隔绝了一切,只剩下唇上柔软的暖。那暖好似五月的阳光,让人从骨头里透出酥软,又象酽极的醇酒,让人从热中透出晕沉。

不知道那口酒究竟是她喝了,还是孟珏喝了,不知道是羞,还是其它,只觉身子没有一丝力气,全靠孟珏的胳膊才能坐稳。

孟珏的胳膊温柔却有力地抱住她,把她和他圈在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中。

云歌的脸俯在孟珏肩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嗡嗡鸣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好似就要跳出胸膛。

好一会后,云歌的急速心跳才平复下来。

耳朵也渐渐能听到他们的说笑声,听到孟珏和刘爷说的都是风花雪月的事情,云歌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慢慢坐直了身子。

孟珏好似专心和刘爷谈话,根本没有留意她,原本搂着她的胳膊却随着她的心意松开了。

一个侍卫进门后在刘爷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刘爷的脸色蓦寒,轻挥了下手,丝竹管弦声全停了下来,满屋的女孩子都低着头快速地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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