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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3.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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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计中计

许平君脸上血色刹那全无,声音尖锐地问:何小七,你们又打架了究竟是谁打死了人病已不会杀人的。

一个长安城内来的李公子来和大哥斗鸡,输了后想要强买大哥的鸡,大哥的脾气,姐姐知道,如果好商好量,再宝贝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碰到意气相投的人,不要说买,就是白送,大哥也愿意,可那个李公子实在欺负人,大哥的脾气上来,不管他出什么价钱都不肯卖,那个公子羞恼成怒后命家丁殴打大哥,我们一看大哥被人打,那还能行立即召集了一帮兄弟打回去,后来惊动了官府,大哥不肯牵累我们,一个人把过失都兜揽了过去,官府就把把大哥抓起来了。

你们你们许平君气得揪住了何小七的耳朵,民不与官斗,你们怎么连这个都不懂有没有伤着人

大哥刚开始一直不许我们动手,可后来斗鸡场内一片混乱,人人都打红了眼睛,对方的一个家丁被打死了,那个公子也被大哥砸断了腿啊何小七捂着耳朵,一声惨嚎,许平君已经丢下他,冲出了店堂。

云歌听到店主常叔叹气,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常叔,这位姐姐和那个大哥都是什么人

常叔又是重叹了口气,你日后在店里工作,会和许丫头熟悉起来,那个刘病已更是少陵原的名人,你也不可不知。许丫头是刀子嘴,豆腐心,人能干,一个女孩子比人家的儿子都强。刘病已,你却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最好一辈子能不说话。传闻他家里人已经全死了,只剩了他一个,却尽给祖宗抹黑。明明会读书识字,才学听说还不错,可性格顽劣不堪,不肯学好,斗鸡走狗、打架赌博,无一不精,是长安城郊的混混头子。许丫头她爹原先还是个官,虽不大,家里也衣食无忧,后来却因为触怒王爷,受了宫刑,许丫头她娘自从守了活寡,脾气一天比一天坏

什么是云歌听到宫刑,刚想问那是什么刑罚,再听到后面一句守活寡,心里约摸明白了几分,立即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常叔,你继续说。

许老头现在整日都喝得醉醺醺,只要有酒,什么事情都不管,和刘病已倒是很谈得来,也不知道他们都谈些什么。许丫头她娘却是恨极了刘病已,可碰上刘病已这样的泼皮,她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不搭理他。许丫头和刘病已自小认识,对他却是极好,一如对亲兄长。唉许丫头的日子因为这个刘病已就没有太平过。刘病已这次只怕难逃死罪,他是头断不过一个碗口疤,可怜许丫头了常叔唠叨完闲话,赶着去招呼客人。

云歌默默沉思,难怪觉得陵哥哥性格大变,原来是遭逢剧变,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亲人竟都死了。

打死了人非要偿命吗

律法上是这么说,但是官字两个口看打死的是谁,和是谁打死了人。孟珏唇边抿了一丝笑,低垂的眼睛内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云歌问: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一般的百姓或者一般的官员如果触怒了王侯,下场是什么许平君的父亲只因为犯了小错就受了宫刑。同样是汉武帝在位时,汉朝的一品大臣,关内侯李敢被骠骑将军霍去病射杀,若换成别人,肯定要祸及满门,可因为杀人的人是汉武帝的宠臣霍去病,当时又正是卫氏家族权傲天下时,堂堂一个侯爷的死,对天下的交待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被鹿撞死了。

想到刘病已现在的落魄,再想到何小七所说的长安城内来的贵公子,云歌再吃不下东西,只思量着应该先去打听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孟珏说。我已经吃饱了,你若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陪我,我一个人可以去逛街玩。

好晚上见,对了,昨日住的地方你可喜欢

云歌点点头。

我也挺喜欢,打算长租下来,做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打个商量,你先不要另找地方住了,每日给我做一顿晚饭,算做屋钱。我在这里呆不长,等生意谈好,就要离开,借着个人情,赶紧享几天口福。

云歌想着这样倒是大家都得利,她即使要找房子,也不是立即就能找到,遂颔首答应。

云歌在长安城内转悠了一下午,却因为人生地不熟,这场人命案又似乎牵扯的人很不一般,被问到的人经常前一瞬还谈兴盎然,后一瞬却立即脸色大变,摇着手,只是让云歌走,竟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云歌无奈下只好去寻许平君,看看她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黄土混着麦草砌成的院墙,不少地方已经裂开,门扉也已经破裂,隔着缝隙就能隐约看到院内的人影。

云歌听到院内激烈的吵架声,犹豫着该不该敲门,不知道敲门后该如何问,又该如何解释。

看到一个身影向门边行来,她赶紧躲到了一边。

我不要你管我,这些钱既然是我挣的,我有权决定怎么花。许平君一边嚷着,一边冲出了门。

一个身形矮胖的妇人追到门口哭喊着:生个女儿倒是生了个冤家,我的命怎么这么苦饿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大家都给那个丧门星陪葬才称了你的愿。

云歌打量了一眼妇人,悄悄跟在了许平君身后。

许平君跑着转过墙角,一下慢了脚步,云歌看她肩膀轻轻颤抖,显然是在哭泣。

不过一会,许平君的脚步又越来越快,七拐八绕地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猛地顿住了脚步,盯着前面的店铺半晌都没有动。

云歌顺着许平君的视线,看到店铺门扉侧处的一个当字,也不禁有些怔。

许平君呆呆站了会,一咬唇走进了店铺。

云歌隐在门侧,侧耳听着。

玉佩的成色太一般了,雕功也差

云歌苦笑着摇摇头。她虽从不在这些东西上留心,可三哥在衣食起居上不厌求精,所用都一定要最好中的最好,那块玉佩就是比三哥的配饰都只好不差,这个店主还敢说成色一般,那天下好的估计也没有了。

店主挑了半天错,最后才慢吞吞、不情愿地报了一个极其不合理的价钱,而且要是死当才肯给这个价钱,如果活当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许平君低着头,摸着手中的玉佩,抬头的一瞬,眼中有泪,语气缓慢却坚定,死当,价钱再增加一倍,要就要,不要就算。

云歌看到许平君拿着钱匆匆离去,已经约略明白许平君要拿钱去做什么。

仔细地看了看当铺,把它的位置记清楚后,重重叹了口气,脚步沉重地离开。

脑中思绪纷杂,却一个主意也没有。如果是二哥,大概只需轻声几句话,就肯定能找出解决的法子,如果是三哥,他马蹄过处,管你是官府还是大牢,人早就救出,可她怎么就这么没有用呢难怪三哥老说她蠢,她的确蠢。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全黑,她看到孟珏屋中的灯光,才想起答应过孟珏给他做晚饭,虽然一点心绪都没有,却更不愿意失言。

正挽起袖子要去做菜,孟珏推门而出,今日就算了,我已经让客栈的厨子做了饭菜,你若没有在外面吃过,就一起来吃一点。

云歌随孟珏走进屋子,拿着筷子半晌,却没有吃一口。

孟珏问:云歌,你有心事吗

云歌摇摇头,夹了筷菜,却实在吃不下,只能放下筷子,孟珏,你对长安熟悉吗

家中长辈有不少生意在此,还算熟悉,官面上的人也认识几个。

云歌听到后一句,心中一动,立即说:那你那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

云歌自小到大,第一次开口求人帮忙,何况还是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话说得结结巴巴,孟珏也不相催,只是微笑着静听。

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官府会怎么处置刘病已,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云歌本来还担心着如果孟珏问她为何要关心刘病已一个陌生人,她该如何说,因为现在的情形下,她不愿意告诉别人她和刘病已认识,却不料孟珏根本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了吗朋友之间彼此照应本就应该。这件案子动静很大,我也听闻了一二。你一边吃饭,我一边说给你听。

云歌立即端起碗大吃了一口饭,眼睛却是忽闪忽闪地直盯着孟珏。

刘病已得罪的人叫李蜀,这位李蜀公子的父亲虽然是个官,可在长安城实在还排不上号,但是李蜀的姐姐却是骠骑将军、桑乐侯上官安的侍妾。

云歌一脸茫然,上官安的官很大很大

你知道汉朝当今皇后的姓氏吗

云歌一脸羞愧地摇摇头。

不知道也没什么。孟珏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事要细说起来就很复杂了,我大致给你讲一下,当今皇上登基时,还是稚龄,所以汉武帝刘彻就委任了四个托孤大臣,上官桀、桑弘羊、金日磾、霍光,这四个人,除金日磾因病早逝,剩下的三人就是现在汉朝天下的三大权臣。当今皇后上官小妹,是上官桀的孙女,霍光的外孙女,虽然今年只有十二岁,却已经当了六年的皇后。

上官安是上官皇后的亲戚

上官安的女儿就是上官皇后,他的父亲是托孤大臣之首左将军上官桀,岳父则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

云歌啊了一声,口中的饭菜再也咽不下。什么左将军大司马大将军的,云歌还实在分不清楚他们的份量,可皇后二字的意思却是十分明白。上官皇后六岁就入宫封后,显然不是因为自己。只此一点就可以想见她身后家族的势力。难怪许平君会哭,会连玉佩都舍得当了死当换钱。人若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舍不得

可是,孟珏,那个人不是刘病已打死的呀刘病已即使犯了法,那也最多是打伤了那个公子而已。我们有办法查出打死人的是谁吗

刘病已是长安城外这一带的游侠头,如果真的是他手下的人打死的家丁,以游侠们重义轻生的江湖风气,你觉得他们会看着刘病已死吗想替罪的人大有人在,可全部被官府打回来了,因为说辞口供都漏洞百出。

云歌皱着眉头思索,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不是刘病已的朋友打死的人,那是谁总不可能是那个公子的人吧除非另有人暗中否则

孟珏赞许地点头,就算不是,也不远了。刘病已不是不知道李公子的背景,已经一再克制,可对方一意闹事,刘病已也许不完全知道为什么,但应该早明白绝不是为了一只斗鸡。汉武帝在位时,因为征战频繁,将文帝在位时定的赋税三十税一,改成了十一税率,赋税大增,再加上战争的人口消耗,到武帝晚年已经是海内虚耗、户口减半,十室半空。当今皇上为了与民休息,宣布将赋税减少,恢复文帝所定税赋,可朝中官员意见相左,分为了几派,以霍光为首的贤良派,以桑弘羊为首的大夫派,以上官桀为首的仕族派

孟珏的目光低垂,盯着手中握着的茶杯,心思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一会说汉武帝,一会说汉文帝,一会又说赋税,云歌约略懂一些,但大半听不明白。

虽然好象和刘病已的事情一点关系没有,但知道他所说的肯定不是废话,只能努力去听。

孟珏若有所思地看向云歌,幽深的眼内光芒流转,似乎在寻求着什么,又在昭示着什么。

云歌看不懂,只能抱歉惭愧地看着孟珏,对不起,我只听懂了一点赋税的事情,那些什么党派,我没有听懂。

孟珏仿佛突然惊醒,眼内光芒迅速敛去,淡淡一笑,是我说废话了。简单地说,少陵原的地方官是上官桀的人,而他们没有遵照皇上的法令与民休息。民众蒙昧好欺,刘病已却不是那么好愚弄,他对官员设定的赋税提出了质疑。如果事情闹大了,上官桀绝对不会为了低下的小卒子费什么功夫,地方官为了自己的安危,利用了那个李蜀,至于究竟是李蜀心甘情愿地帮他,还是李蜀也被上了套就不得而知。事情到此,化解得还算巧妙,上官安大概就顺水推舟了。

云歌木木地坐着,半日都一动不动,孟珏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原来是个死套。上官桀,上官安,这些陌生的名字,却代表着高高在上的权势,一个普通人永远无法对抗的权势。

云歌一下站了起来,孟珏,你借我些钱,好吗恐怕要好多,好多,我想买通狱卒去看看陵刘病已,我还想去买一样东西。

孟珏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借钱没有问题。不过光靠钱救不了人,你家里人可有什么办法

云歌眼中升起了朦朦水汽,如果是在西域,甚至再往西,过帕米尔,直到条支、安息、大秦,也许我爹爹都能帮我想办法,爹爹虽然不是权贵,只是个普通人,但我觉得只要爹爹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可是这是汉朝,是长安,我爹爹和娘亲从来没有来过汉朝,我二哥、三哥也没有来过汉朝,而且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来。

云歌说话时,孟珏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透过她的眼睛研判着话语的真假,面上的神情虽没有变化,可眼内却闪过了几丝淡淡的失望。

云歌垂头丧气地坐下,前段日子还一直生爹娘的气,现在却盼望着爹爹或者哥哥能是汉朝有权势的人,可是再有权势,也不可能超过皇后呀除非是皇帝。早知道今日,我应该练好武功,现在就可以去劫狱,会做菜什么用都没有。

云歌说到劫狱时,一丝异样都没有,一副理所当然该如此做的样子,和平日行事间的温和截然不同。

孟珏不禁抿了丝笑,劫狱是大罪,你肯劫,刘病已还不见得肯和你流亡天涯,从此有家归不得,居无定所。

云歌脸色越发黯淡,头越垂越低。

做菜孟珏沉吟了一瞬,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不知道你肯不肯

云歌一下跳了起来,我肯我肯我什么都肯

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和你说。

我一定吃,我边吃,你边说,好不好

云歌一脸恳求,孟珏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同意,有上官桀在,他即使不说话,朝堂内也无人敢轻易得罪上官安。只有一个人,就是同为先帝托孤大臣的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可以扭转整件事情。毕竟就如你所说,此事虽然出了人命,可并非刘病已先动手,人命也并非他犯下。

可是这个霍光不是上官安的岳父吗他怎么会帮我

孟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笑着,在皇家,亲戚和敌人不过是一线之间,会变来变去。传闻霍光是一个很讲究饮食的人,如果你能引起他的注意,设法直接向他陈词,把握好分寸,此案也许会罪不至死。不过成功的机会只有不到一成,而且搞不好,你会因此和上官家族结仇,说不定也会得罪霍氏家族,后果你懂吗

云歌重重点了下头,这个我明白,机会再小,我也要试一下。

我会打点一下官府内能买通的人,尽量让刘病已在牢狱中少受几分苦,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引起霍光的注意,让他肯来吃你做的菜。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之后的事情全都要靠你自己。

云歌站起来,向孟珏郑重地行了一礼,心中满是感激,谢谢你

何必那么客气孟珏欠了欠身子,回了半礼,随口问:你如此尽心帮刘病已是为何我本来以为你们是陌生人。

云歌轻叹了口气,因心中对孟珏感激,再未犹豫地说:他是我小时候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只不过因为多年未见,他已经忘记我了,我也不打算和他提起以前的事情。

孟珏沉默了一会,似笑非笑地说,是啊多年过去,见面不识也很正常。

不知道孟珏用的什么法子,短短时间内居然先后请来了长安城内最红的歌舞女、诗赋最流行的才子、以及大小官员来七里香品菜、甚至长公主的内幸丁外人都特意来吃了云歌做的菜。

到现在,云歌还一想起当日傻乎乎地问孟珏什么叫内幸,内幸是什么品级的官员就脸红。倒是孟珏脸色没有任何异样,象是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一样回答了她的问题,内幸不是官名,是对一种身份的称呼,指他是用身体侍奉公主的人,如同妃子的称呼,只不过妃子有品级。丁外人正得宠,很骄横跋扈,你明日一切小心,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没有错处,他拿了我的钱,肯定不会为难你。

孟珏建议云歌只负责做菜,抛头露面的事情交给常叔负责,而云歌本就是只喜欢做菜,并不喜欢交际应付所有人,所以乐得听从孟珏的建议。

在孟珏的安排下,常叔特意隐去了云歌的身份和性别,所有来吃菜的人,除了丁外人,都没有见过云歌。

名人的效应,云歌非凡的手艺,再加上孟珏有心的安排,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云歌这个神秘的厨师成了长安城内的话题人物。

七里香也因为云歌而声名鹊起,在长安城内开了分店,风头直逼长安城内的百年老字号一品居。

在孟珏的有心谋划下,一品居的大厨为了捍卫自己天下第一厨的名号,被迫向云歌挑战,用公开擂台赛的方式决一胜负。

经过协商,七里香和一品居达成协议,打算请五名公开评判,由他们当众尝菜决定胜负。

孟珏又提议增设两个隐席,可以卖给想做评判、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公开参加的人,价高者得之。隐席的席位隐于室内,有窗户通向擂台,是当众品论菜式,还是独自吃完后暗中点评,由他们自己决定。

一品居在长安享誉百年,很多高门世家的公子小姐自小就在一品居吃饭,而七里香不过是长安城外的小店,论和长安城内权贵的关系,当然一品居占优势。一品居的大厨觉得孟珏的提议对己有力,遂欣然答应。

在一品居和七里香的共同努力下,一场厨师大赛比点花魁还热闹,从达官贵人到市井小贩,人人都谈论着这场大赛,争执着究竟是华贵的一品居赢,还是平凡的七里香赢。

有人觉得一品居的厨师经验丰富,用料老道,而且一品居能在风波迭起的长安城雄立百年,其幕后主事人的势力不可低估,自然一品居赢;可也有不少人看好七里香,认为菜式新颖,别出心裁,有心人更看出云歌短短时间内就能在长安城声名鹊起,背后的势力也绝不一般。

在众人纷纷的议论中,有钱就赚的赌坊甚至开出了赌局,欢迎各人去下注赌这场百年难见的厨师之争,越发将声势推到了极至。

云歌却对胜负根本未上心,甚至内心深处很有些不喜这样浓艳的虚华和热闹,她满心挂虑的就是霍光会否来,孟珏,这样做就可以吸引霍光大人来吗

机会很少。不过不管他来不来,这次的事情已经是长安城街知巷闻,他肯定会听闻你的名头和技艺,迟早会来尝你做的菜。

云歌听到孟珏肯定的话语,才感觉好过一点,遂静下心来,认真准备着大赛的菜肴,只心内暗暗祈祷着孟珏有意设置的两个隐席能把霍光吸引来。

对两个隐席的争夺,异乎寻常的激烈,直到开赛前一天,才被人用天价竞购走。

那个价位让七里香的店主常叔目瞪口呆,居然有人会为了尝几盘菜,开出如此天价

都说因为先帝连年征战,国空民贫,可看来影响的只是一般百姓,这长安城的富豪依旧一掷千金。

常叔想着七里香将来在长安城的美好钱景,眼睛前面全是黄灿灿的金光,本就已经把云歌看作重宝,此时看云歌的目光更是水般温柔,火般深情。

到比赛当日,好不容易等到隐席的两位评判到了,云歌立即拖着孟珏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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