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歹毒无比的药粉,就想当然的联想起药师白雉,虽说这厮是为了脱身才撒的那些粉末,但这明显不是乱上加乱吗?而且这该死的小子居然还趁着这个机会,和自家门主大人冲到了一起,就凭借着这小子的卑鄙猥琐劲儿,绝对、绝对是将韩陵吃干抹净,连渣滓都没剩下!
一想到这里,铁卫们就是一阵椎心刺骨的痛!
门主,是我们对不起你!居然让你和这个y贼独处一谷,酿成大错……现在就算是将这y郎中活剐了,也无济于事啊……呜呜……
那只y郎中呢?
该死的,居然胆敢欺负我们家的门主大人……
铁卫们开始四下寻找,就听到一道平板声音招呼道:喂,我还没死呢……
顺着声音向下一看,就见到白雉白郎中脊背靠着树干,瘫软在花树下,距离他们不过几步距离。
而找人的某名铁卫再走一步就踩到这人放在地上的手背了!
……这人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
铁卫们郁闷的在心中泪流满面。
这样下去,就算是将这y郎中堵截在重门内,也会因为找不到目标砍不死人报不了仇……更何况,他们说不定还找不到人堵截,那就更加让人郁闷了。
这么一想,众人的目光就忍不住再度爆发出熊熊怒焰,外带郁闷哀怨,种种复杂目光一起集中到无耻y荡没品的y郎中身上,这一看,众人就禁不住愣了愣。
有韩陵在场的时候,众铁卫们的目光绝对不会离开自家门主半步!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良好习惯,因为打自家门主主意的登徒子实在是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警醒着点,门主大人随时有可能被人猥亵!
看吧看吧,这次不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跟在门主身边,结果门主就被人祸害了……打住!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也因此,铁卫们这才在与自家门主欢聚之后第一次认真打量白雉。
呃,虽说之前这厮被韩大门主背着的时候就已经沐浴了一遍目光形成的刀光剑雨,但众人忙着幻想将这无耻郎中煎炸烹煮呢,哪有工夫看他的情况?结果这一细细看过去,就算白郎中再怎么面瘫,再怎么让人无法准确感应心中所想,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虽说白雉这人没什么优点,性情也是糟糕得一场糊涂,种种行为挑战人类忍耐底线,让人颇想将他剁碎喂狗,但不得不说,此人平时呈现在外的表象,却是相当不错的。
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就算是端坐,后脊背也是挺立如竹,若不是太过于没有存在感,光是凭借这行走坐卧的模样,倒也令人心生好感。
只是现在的白郎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肩膀耷拉了下来,脖颈向前略微弯曲,头颅侧靠在花树树干上,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度放松、甚至可从说是毫无精神的怠懒模样,倒是十分少见。
也许是重伤未愈?所以才变成这副德行?
铁卫们一想到此处就禁不住心花怒放!
老天爷你终于看不惯妖孽横行,这是要收人了吧?太好了,不用给我们面子,你尽管努力大胆的收拾这祸害,省得这妖孽继续残害我们家的门主大人!
在众铁卫们的衷心祈祷中,韩陵开口道:稍作休整,一个时辰后出发。
是!众人精神饱满的应了一声,整理的整理,收拾的收拾,打猎的打猎,不过片刻工夫,就已经点火烧水,烧烤猎物了。
韩陵盘膝打坐,一如既往的苦修来恢复闯阵时消耗的功力。
白雉依然蔫头蔫脑的瘫坐在花树下,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颇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门主,请用。
铁卫首领将烤得酥脆流油的兔腿递到韩陵面前,韩陵睁开眼,收了指诀,将兔腿接过,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韩大门主起身来到不远处的花树下,一撩衣摆,便在装死的白雉身旁坐下。
要知道这两位爷历来的相处模式就是,y郎中四处追着韩陵跑,韩大门主要不是直接走开,要不就是一掌打飞,再接着白郎中不顾重伤继续再接再厉s扰韩陵,如此周而复始。
可以说,如果能够选择的话,韩陵绝对不会任凭这么个货色待在身边,免得污了他的眼,所以说,如今白郎中不知道出于啥原因偃旗息鼓,门主大人却出人意料的上前靠近,这这这……
还没等震惊的铁卫们想出确切的比喻词来,更令人惊悚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吃吧。韩陵伸手将外焦里嫩的兔腿递到白雉嘴边,这个动作也让众铁卫们跟着一起外焦里嫩了。
门门门门门主!
不会吧?那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绝对是冷酷残忍的门主大人居然这么柔情,还给那个无耻下流的猥琐犯塞兔腿?幻觉!他们集体出现幻觉了!嗷嗷,就知道那只y郎中的药不是什么好东西,幻觉居然能延续到这时候!
白雉恹恹的抬起头,空d无神的眼看着那只烤得金黄流油、闻起来喷香扑鼻的兔腿,又慢吞吞的转过头来看了看韩陵的那张俊脸,随后让所有铁卫眼珠子滚落一地的,慢悠悠的继续垂下头来,不知道是发呆还是装死。
这种无言的拒绝让韩陵抿紧了唇线,他看着难得如此颓丧的白雉,问道:白郎中,你可是觉得为难?
为难?为难什么?!
哦哦哦臭小子你居然觉得我家门主大人亲自喂你兔腿让你为难了?
被这一连串变故震撼得神魂离体的众铁卫们集体了!
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小子!门主大人已经如此纡尊降贵的体贴你了,你居然还胆敢挑三捡四?!活得不耐烦了?!想要全江湖的人布下天罗地网追杀你是吧?
众铁卫们誓杀此獠的怨念汇集成滚滚雷云,在头顶上众集,只不过白郎中一向把他们当路人甲当习惯了,此刻也毫无例外的把人家当作背景,不是很热衷的道:为难?不会啊……
那为何如此沮丧?韩陵望着他的凤眼清澈如水,无波无浪:在听了韩某提出的交易之后,你便情绪低落,若不是为难……可否告诉我原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劲儿来……白雉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桩交易让他一偿夙愿,韩陵主动和他翻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明明就肖想了那么多遍,甚至于不顾生死的多次捻虎须,但现在对方好不容易松口了,为什么他反而浑身懒洋洋的,也不像以往那么有干劲儿,真是奇怪。
是不愿和韩某做此交易吗?
也不是啦,只是……怎么说?呃,算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白雉非常难得的叹口气,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像是小儿女般开始对月伤心对花流泪了,他明明就缺那根弦儿,一切以实际利益出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怎么会搞成这样?
韩陵点点头,也不去深究白郎中突然的抽风,道:你身上伤势未愈,那处伤口要想长好,少说也要三、四日……等到你身体妥当了,我们再来签订契约,可好?
他说得坦荡荡,一向神经大条的白雉倒是觉得说不出的别扭:我说韩大门主,你之前不是极度痛恨这种事,现在居然变得这么主动……你确定你脑袋现在真的正常?
该不会是那只蛊最终还是荼毒了韩陵的脑袋,果然是只不满足于只拥有身体的贪心虫,非要把人家原本那么聪明的脑袋弄成痴呆,这也太过分了吧!
y郎中!怎么说话的?!
你居然胆敢这么对待门主!
韩陵还没发飙,旁边围观的铁卫们集体飙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龇牙咧嘴,摩拳擦掌,抽刀拔剑,就等着自家门主稍微透露出一点动手的意思,就将那只白目郎中剁成r泥!
喝!你们居然还在这里?!
那帮不解风情,最喜欢妨碍他人翻滚之路的家伙们还真是没眼色,这样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人隐私,也不怕他家门主大人恼羞成怒,进而杀人灭口!
只是韩陵却转头吩咐道:韩某与白郎中有事相商,你们暂且退去一边。
尽管再怎么不甘愿,铁卫们也还是会按照韩陵的嘱咐办事,当下不甘不愿的行了个礼,颓丧的缩到一边蹲下数蚂蚁去了。
韩陵伸手抚摸着面颊,之前蛊毒发作时,脸上那种焚烧般的痛楚似乎依然残留,之后毒性解除,所有蔓延而出的花纹也缩回到额心处。
那道天生下来就有的悬针破印,似乎已经成了蛊虫的巢x,这样想着,手指慢慢抚摸到那处红痕处,昔日简单的垂印已经蔓延成古朴繁复的花纹,如今已越过眉骨,在眼梢处扎根。
不用照镜子就能大致揣摩出模样,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毒入膏盲了吧?
蛊毒现在并未发作,只是下次发作……想必白郎中会比韩某更加清楚……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意识蒙朦胧胧的实在记不清楚,但做到一半,蛊毒泄了大半之后所发生的事,他也是记忆犹新,那之后虽说已经清醒,但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停下来?尽管白雉被他折磨得凄惨无比,却也只能继续下去,顶多只能勉强自己稍微温柔……
一提到那只虫,白雉就禁不住又爱又恨,爱的是它每次发作都折腾得韩大门主不得不和自己滚床单,恨的是这东西每次暴走,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
白雉伸出手来探向韩陵手腕,韩陵十分配合的抬高左手,任由对方掐住自己的脉搏,沉默了一会儿,白雉缩回手,这下连他都跟着郁闷了。
你体内的那条虫现在完全不受控制啊,绝杀的头头给你的药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看起来是把它抑制住了,但实际上是将它催化,之前情欲一直憋着不发作,你又用大补的药折腾它,结果它开始成长了。
嗯?韩陵禁不住双眉紧蹙,就算对蛊再怎么不了解,但也知道成长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糟糕的意思。
也就是说,本来你体内的那绦虫还是条小毛虫…按照正常途径既有情欲又有食欲,起码等个二、三十年就养成了,但那个家伙给你的药太猛,用非常不正常的法子强行将虫催熟,结果熟是热了,只不过可能会有十分麻烦的后果……
什么后果?
嗯,我也说不太准,不过不外乎就是什么意识恍惚啦、性情变得暴虐啦、记忆混淆啦,等等这些。哦,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了,比如说功力会大幅度上升……不过和走火入魔差不多,不分敌我的狂揍一顿,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还有,就是情欲会更厉害,而且还不会精尽人亡,而是吸他人的精气以补己身,简直就像是采y补阳……哦错了,不论y阳它都采,只要是好东西就行……啧,这条虫真是吝啬,就想着占便宜……不过吝啬好哇,最怕就是不吝啬,不知道小舅子那里还能不能再搞一条出来……
有这条虫在,别说肾亏了,只怕还会大大的补充精气!简直就像是没有任何后遗症的采补功夫,以精气化功力,还不用担心不同种类的内力反扑,内力纳入转换的过程就是云雨翻滚,这简直就是懒惰者的福音!
若是体内有这条虫,再不停与人交h,就内力而言,倒是非常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就一位天下第一!
白雉心下琢磨着,这种异种说什么也要搞到一条,好用来剖开细细研究,如果能大批量培养,那就再好不过。
韩陵却是盯着手腕沉默,虽说平时行事狠戾,但实际上还是遵从世间大多数行为规范的正常人,自然是不愿意有这么个东西寄生在身上。
再加上那条虫如此y邪……一想到它发作时的情形,韩陵双眉不由蹙得更紧。
不过现在考虑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而且,照着他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日后那条虫闹腾得再厉害,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终于可以死了,这条虫寄在他身上,想必也要跟着死,自己死了还能顺便除了这条y邪之虫,倒也不亏。
想到此处,韩陵将衣袖拉拢,淡淡道:功力提升也是好事……
白雉心领神会:放心吧,这条虫虽说y邪好色,但刺激得你发狂了之后,那武力绝对在江湖上算这个!他翘起大拇指,毕竟发狂的韩陵他可见识过,虽说只是冰山一角却也能够揣测出大概的情况了:绝对能将你的仇人打趴下!
韩陵没作声,他继续说道:更何况这条虫还能吞毒食药,碧幽谷的那些东西都变成大补品,好让你发狂。吸取他们的东西,转过来对付他们,啧,这条虫还真是够吝啬,这么算起来还真是合算啊……
说到半截,白雉忽然怔怔发起呆来,想了一会儿,忽然间双眼猛地睁大,拳头也禁不住握紧。
虽说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瘫痪状,空d无神的眼里也泄露不出什么情绪,但韩陵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这位想法总是不知道歪到哪边去的白郎中突然振奋了起来,方才一直萦绕身边不去的懒洋洋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里熟悉的兴奋……哦,不太对,比平日里看好戏的兴奋还要更上一层楼,这种兴奋里掺杂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韩陵眼角禁不住抽动了一下。
平日里这位爷看热闹就够让人j飞狗跳的了,要是想亲身参与进去,那将会是多么天翻地覆、j飞狗跳的情形啊……
韩大门主!白雉猛地转过头来,一把抓住他的左手,一向体温较低的肌肤不知道是因为伤势未愈所引起的热度,还是兴奋得手脚发热,此刻热烘烘的熨贴着韩陵的手心手背,配合上对方无神却有一种异样期待感的感觉,就像是身边突然鲜花盛放,满是充满渴求的粉红色光芒,就算是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韩陵,都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似乎是没察觉到对方的异样,白雉往下问道:你想要对付的那个仇人很强是吧?是武功比较厉害,还是擅长用毒?
韩陵还没回答,那边就已经兴奋地继续开口道:哦哦,身为碧幽谷的大人物,光是用毒厉害那怎么行呢?如果只是用毒厉害,按照你的性格,就算是中毒中得全身瘫痪,也会在那之前把那家伙干掉!而且你刚才听到体内那条虫能让你武功大进就禁不住心情好,可想而知,你的死对头那身武力也是惊人得很!哦哦,武功高强,毒术高明,真是人才!
虽说语声还是平板无奇,但是明显过快的语速却更加骇人。韩陵听着这人由一连串的连珠炮发问,变成了自问自答自我陶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非常熟悉的危机感。
这种情形,以前绝对见过!
韩陵不动声色的问道:白郎中莫非想要将那人炼制成毒人?
白雉猛地一拍他的手背,兴奋道:韩大门主真是难得!你居然开窍了啊啊!连你都没什么把握干掉的家伙,那会是多么美妙的好材料!再加上绝杀的那只头头,我就可以凑一对护卫了!虽说两只炼成后都是浑身毒,没有药人,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这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谁知道我日后会不会遇到什么好胚子,炼出两具药人来配对呢?哦哦哦,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寻常人若是拥有这么一只毒人就已经是奢望,我却有可能拥有两只,太幸运了!实在是太幸运了!呃……
白雉说得热血,说到此处,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脸上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身遭的气温一下子降到冰天雪地的程度,虽说现在艳阳高照,他却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尤其是紧紧抓住韩陵左手的右手,手心处更是一股股的锐意直刺骨血,沿着血脉向心口急冲,刺得心脏一阵阵收缩,险些麻痹。
他听到韩陵远比平常温柔的声音问道:白郎中,你是想保住我仇人的性命么?
呃呃呃……就算再怎么沉浸在即将得到宝物的兴奋里,白雉此刻也清醒过来了:呃,韩陵,炼成药人之后,那就是一具没有魂魄的傀儡啊!没有意识,没有想法,只能凭着主人的命令行动,完全就是行尸走r……我们要做到废物利用嘛……
行尸走r……算是死了吗?韩陵用更加柔和的声音询问,白雉感觉到手心的刺痛感更强了,他想着把手收回来,但稍微一动,对方的手就压了过来,他的右手立刻变成了夹心馅饼,稍有不慎就会被挤成r泥。
喂喂!我的左手已经被你废了大半,你还想着将我的右手也弄残废了?太过分了,你这样还要我以后怎么施展医术,怎么炼药啊!
回答我!手指加了一分力气,骨头都要被挤扁的力道令白雉惨叫出声:十指连心啊!疼死了!
说!
手指骨节发出细微的卡卡声,白雉疼得眼前一片发花:精神死了,r体活着!你这不是找别扭吗?我们摧残死他的精神,再虐待他的r体,让他为你打架,为你铺床叠被,甚至可以自荐枕席,这才是真正的报仇啊!你不觉得那种高高在上的家伙一下子变成奴仆很爽吗?
韩陵的手指松了力道,他凝视着白雉的目光说不出的认真:或许你说的法子是对的,但我要的只是那个人的死。他犯下的错,只有用血和命才能洗清。
低沉平稳的语声述说的是不可动摇的决心,抛弃了利益,只剩下情感的选择,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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