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往日活蹦乱跳的唐名扬就这么走了吧。
要真是这样,忠义侯府的姑祖母唐老夫人可怎么过呀
如今,姑祖父下落不明,忠义侯府里的姨娘和庶子又虎视眈眈。
不行,只要名扬有一线希望,马府也是要尽全力的。
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管怎么说,自家是跟忠义侯府牵扯着的。
虽说自家没有跟着忠义侯府大富大贵,可毕竟还是沾了光的。
姑祖母唐老夫人待自家人一直是掏心掏肺,在她最需要人帮一把的时候,自家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姑祖母唐老夫人一直说,小富即安,不肯为自家谋求大的富贵,又何尝不是为自家着想呢
京城里勾心斗角的事儿他不是不知道,那可是惨烈非常啊。
自己跟大丫只怕是没有缘分了,她的忙自己根本就不能帮。
同样,帮着忠义侯府劝她的话,自己此刻也说不出口。
若是自己与她易地而处,又怎会愿意呢
谁家希望自家的姐妹去给将死之人冲喜啊这不是活生生的把亲人往火坑里推么
马信宁想到这里,顿时心灰意冷。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不停挣扎的大丫,眼中顿时潮潮的。
罢了,是自家对不起大丫家,自己就此放手吧,只当这是一场梦。
马信宁想到这里,慢慢地松开了禁锢着大丫的胳膊。
就在胳膊将要全部分开的时候,他突然顿了一下,相连的手又攥紧了。
大丫见马信宁的胳膊终于要分开了,不由停止了挣扎,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儿,转身正要离开,猛然发现他的胳膊并没有全部放开。
她猛然转过身来,正想质问马信宁,却发现马信宁已经不复方才的模样。
他的眼睛虽然潮潮地看着自己,可眼神却茫然而无措。
大丫见了,心里不由一酸,蓦地流下泪来,嘴里恨声说道:放开,我要回家。
她说着,也不再继续挣扎。
此时的空气好似凝固住了,大丫心里感到一阵哀戚。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马信宁哽咽地低声说道:大丫,就当是马府欠你的,有着一日,定然会偿还的。
大丫听了,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她瞪着马信宁愤怒地吼道:马府补偿你们能补偿什么啊~,能补偿回十三岁的三丫么能补偿我们一家人团聚么说得好听,你们你们根本就补偿不了的,三丫、三丫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狂涌而出,哽咽着吼道:别说是马府,就是忠义侯府也补偿不了的。
她说着,便软了声音,看着马信宁恳求地低声说道:大少爷,大丫再求你一次,求你们放过三丫,成么三丫早就定了亲的,求求你,放过三丫好么大 丫不管忠义侯府的世子爷将来是醒了还是怎么着,只求你们现在放过三丫,行么要不然,你们就再让慧能大师掐算一下,说不定还有别家的姑娘跟世子爷的命相相 合的,成么
马信宁瞅着这样的大丫,心里抽搐地痛着。
他又何尝不想帮大丫这个忙啊,可是名扬毕竟是他的亲表弟,是姑祖母如今唯一的血脉啊。
马信宁想到这里,心里越发地悲伤起来。
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这么没用过。
以往,什么事儿到了他的手里,基本上很快便解决了。
即便是一时间解决不了,他也没有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啊。
他看着大丫那期待的眼神,一时间心痛得都麻木了。
他多想答应大丫啊。
可是,他却只能咬紧牙关微微摇了摇头。
同时,他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痛苦地别开了脸儿。
大丫见了,好似傻了一般怔住了。
片刻后,她猛然退后一步,转身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
此时,大丫的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地奔着。
名泉见了,本想上前劝慰,可大丫却径自直冲了出去。
他本想追上去,又担心屋里的马信宁,忙快步奔进了书房,就瞅见马信宁怔怔在站在那里。
马信宁见名泉进来了,整个人好似活过来一般,瞅着名泉冷声说道:送大丫回家。
他说着,便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名泉听了,却担心地看着他,犹豫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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