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皇家的事情了解的还少,否则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你清楚当今皇上哥儿几个的名字吗?你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可没有一个是常用字。你知道这样做的用心何在吗?”
麦轲只好老老实实地摇头。他还真没琢磨这里的奥妙。
“有两个用意。第一,突显皇家的特殊。第二,避免好多人必须改名。你想想如果皇帝叫做张三,根据儒家‘为尊着讳’的原则,天下得多少人需要改名呀?”
看来这位也是一个大胆悖逆之徒,竟然敢拿皇帝开涮。不过,麦轲完全同意他的这两个理由,尤其是第二个理由,实践的意义很大,难怪为皇帝儿女选择名字是一个很大的学问。
比如当今皇帝的六弟奕訢的訢,实际上读音和意思都是“欣”,但是绝对不能替换,“訢”字的偏旁也不能简化成“讠”,而只能是“言”。
“这个丄人的丄,也基本有这两个含义。首先,老宗主东蒿是正经的皇族,他的特殊观念根深蒂固,所以他就选择这个特殊的古字,用“丄”代替“上”。同时,这个字也避免和别人重复。我看效果还不错。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别家也用这字的。
“还有这个字的形状,也是别有寓意。你看那一竖直立在横上,正是脚踏实地,天立地。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丅人院又是怎么回事?”麦轲接着问。
“唉!这都是老宗主搞的名堂。说是便于管理,维护秩序,实际上是一团糟,简直是胡闹!”
看来这哥们对宗主也是诸多不满,所以提起来就没有很多的尊重。
他接着吐嘈,看来心情郁积已经非只一日。
“他觉得给那些非卫士出身的人命名为丅人,他们就绝对是丅人了。他用那个“丅”字,就是认为丄人绝对在上,丅人绝对在下,中间的一横是不可混淆,不可跨越的分水岭。这也是这条规定的原因任何一个丄人院的人都对任何一个丅人院的有不可反抗的领导权。
“这个制度实际是从老宗主的家族传统而来,也就是任何人都分成主人或者奴隶这样的制度。而汉族的制度,包括大清入关以来的制度,都是可以打破这种一成不变的主人和奴隶壁垒的制度,身份可以互相转变的。这个丄人院丅人院的僵死规定岂不可笑?
“不过,最近却发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斯文丄人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什么事情?”一直在当忠实听众的黄讼师插话。看来职业相关,对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特别高的兴趣。
“现任宗主东方晓的二公子,丄人院院长东方白昼的亲弟弟,东方黑夜,打破了传统,坚决不呆在丄人院,哪怕是副院长都不干,却去当了丅人院的院长。
“他的父亲和长兄虽然气的要死,却没有办法阻止。因为历代的规矩,不管是形成文字的,还是约定成俗的,都只有丄人如何管制丅人,丅人如何服从丄人;也有禁止丅人成为丄人的。唯独没有禁止丄人成为丅人的规定,当然更没有这样的先例。谁放着现成的特权不用,却选择被特权辖制呀?除非是疯子。
“东方黑夜这个另类,实质就是这样的疯子,可是又没有人敢说他是疯子,实际上也没有人能说他是疯子。因为在年轻一代,他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奇怪的是,这个斯文丄人说他的时候,还带有一股欣慰的神情。
“你似乎挺欣赏他的,是吧?”善于察言观色的麦轲眼光毒辣到能洞察秋毫,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大的蛛丝马迹。
“是有吧。”斯文丄人竟然略微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这可是自从谈话开始,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情。“说来他算是我的学生。劣徒作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全是受我影响的结果。”
“哈哈哈哈!”麦轲一阵大笑。黄讼师也忍俊不禁。
这家伙更是一个另类,有其徒必有其师,诚如斯言!有其师必有其徒,也必然不错!
这师徒二人在那个环境里,还能搞出这种名堂来,人才呀!不仅仅是人才,而且是特大人才呀!慢着,特大也不止,简直就是超级特大人才!
麦轲被这家伙引发了好奇心,就想更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于是问道,“和先生说话很有意思。在继续谈下去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下先生的尊姓大名呀?”
斯文丄人对麦轲这个人还比较有好感,可是对这句话,又是一阵吐嘈,“什么事呀!到现在还想起要问我姓什名谁。”不过只在心里磨叨,没有说出来。
“姓斯,名文,斯斯文文的斯文。一表斯文,斯文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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