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下一层静穆而圣洁的光辉。施文远忽然心头升起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月色
只是疏淡的洒在她的脸上,施文远却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忽然,施文远觉得胸口一炙!
「不好!那个又来了!」以往赤血神掌只在白天发作,且多在中午。从未在
晚间发作过!这次在晚上发作是他根本未料到的。而且这次发作的来势更加猛烈。
施文远心知这可能是因为转战一夜,心力交瘁所致。特别是最后被金甲神在后面
紧追不舍,更是体力透支过度。
每次赤血神掌发作起先只是感到有些烦热,而这次却大为不同,刚一发作便
口干舌燥,周身犹如在烈火中烧烤。全身皮肤好像全裂开一般的疼痛。由于怕把
张秀容从睡梦之中惊醒。施文远咬紧牙关,默不出声。强忍了半个时辰终于支撑
不住,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文远终于悠悠醒来。刚睁开眼,便见到一张关切而焦虑
的面庞,自然就是张秀容。张秀容看到施文远醒来长长松了口气。就地坐在旁边
的地上,左手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你到底醒过来了!」施文远心头
一热:「原来她也是这么关心我的!」张秀容又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病好些了没有?大概是昨天疲累过度又受了些风寒。这附近没有医生,下午我们
去蔡桥镇,那有有医生!」施文远说道:「不用了,我这不是病,只是小时候被
人打伤,以后一直就这样,时不时会发作!」
张秀容伸过纤纤细指搭在施文远的脉搏上,过了片刻,她沉吟着说道:「我
虽对医道并不精通,但却也看出你这内伤极是古怪歹毒!而你的脉象也大异于常
人。按道理说你很小的时候就中这这样的伤,常人早已禁受不起而丧生。你却
能硬挺下来!真是异数!」顿了一顿,她站起来说道:「我给你舀点水来,你出
了一身大汗,一定口渴的紧!」
施文远确实感到口渴,说道:「这个我自己去就行。」说着想勉强站起来,
但赤血神掌刚刚发作过,浑身酥软无力,哪里站得起来?张秀容笑了笑,说道:
「你还是安安稳稳的休息罢!」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张秀容走后,施文远感觉嘴角脸颊犹有水痕,知道自己昏迷之时,张秀容一
定喂过自己水了。施文远的心中不由感到一
'点"b"点
暖。身上虽仍是酸软无力,却觉得忽
然间轻松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张秀容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然后蹲在施文远的旁边,小心的
喂水。施文远只觉得这一切仿佛都不是真实,而只是一个梦,一个泡影般美好却
终将破灭的梦。他脸上也呈现出如在梦中般空幻古怪的笑容。嘴机械的一张一
喝着水。由于太出神,嘴里水根本未来得及及时咽,后面的又灌进来。施文远被
水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张秀容拍打着施文远的胸口,歉然说道:「对不起,我
喂急了!」施文远这时才感到「真实」的存在,从「梦」中醒悟过来。他想说话,
却因被水呛得说不出来。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说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
心。」
张秀容说道:「你刚才笑什么?」施文远怕被看破心事,连忙说道:「没笑
什么,我有时高兴时就会傻笑,你不用理会!」张秀容说道:「你说谎!我知道
你的心事!」施文远的心中一慌,差点又被水呛住。张秀容说道:「你是笑话我
做这些事笨手笨脚的是不是?」施文远心意稍平,说道:「没……没这种事!其
实这种粗活本为就不是小姐干的!」张秀容笑道:「还说没有!这话分明就是这
个意思!」
顿了一顿,张秀容说道:「你为我做那么多事,我也想尽力能帮你做些什么。
哦,对了,你这种内伤大约多久发作一次?」
施文远说道:「起先是一两个月发作一次,后来十多天发作一次。近几个月,
大约七八天就发作,而且有时还突然发作。」张秀容皱眉说道:「这真是怪了!
按说你当初能忍受住,随着时间推移,你慢慢适应,这内伤应该越来越轻才是!
怎么倒越来越重了?」
张秀容猛然一省,说道:「我知道你的内功为什么如此差了!以你对武术的
领悟力,内功本不应该如此低才对。一定是体内经脉受这内伤,有所阻碍紊乱。
所以你的内功修炼与常人相比事倍功半!气功练到中段,都必须运行大周天,而
你因受伤处的阻断无法顺利运行大周天,所以你的内功一直都停留在初阶与中阶
之间!」
施文远听了也恍然而悟。张秀容抬头看着施文远说道:「你这内伤恐怕只有
孟广然能医治了!不过此人脾气极是古怪,性情介于正邪之间,谁的账也不买!」
施文远说道:「他的师李观日倒写一封引荐人给我。不过他临终前委托我交给
孟广然的东西却丢了!」张秀容说道:「什么东西?如果可能我们瑞张罗着置办
一件给他便是了。」施文远说道:「那东西好像很紧要,李观日前辈为他而送了
性命!后来天下堂人也为了此物一路追杀我!」说着他把当日的情形以及锦盒的
东西描述了一下。张秀容皱眉说道:「如果是那东西就难了!据说那里面是铁血
门的一样紧要的东西!」
施文远听了心头一震,问道:「那东西有什么用么?」张秀容说道:「那铁
血令本是铁
地??
血门的掌门南宫华受群雄围攻重伤后失落下的!据说那铁血令中藏着
一个极大的秘密,只要解开这个秘密就能所拥有通天彻地、无敌天下的武功!真
是那东西麻烦就大了!你当时是怎样丢的?」
施文远把当时情形详细告诉了张秀容,希望她能解开自己心中这个迷。张秀
容低头沉吟良久,忽然抬起头来说道:「难道是他?」但随即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可能呀!」她又沉吟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无法推测这铁血令
到底在哪里!但是不管怎样,李前辈既然委托你去,你便是丢了其中一样东西,
一样要前去报信!」
施文远说道:「小姐说的极是,我把你送到飞龙堡后就去找孟广然!」
张秀容坐了下来背倚着草堆,说道:「现在风云庄已被毁,幸好潜在势力未
遭到破坏!所以我有信心,在三年内再建立风云庄!」
她转头对施文远说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施文远说道:「什么事?」
张秀容热切的说道:「不管怎样,三年后我重建风云,你来帮我好么?」
施文远苦笑着说道:「我这内伤发作间隔越来越短,而且发作的也越来越厉
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三年!便算是侥幸活下来,受这内伤所限,武功也只能
在二三流而已,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秀容说道:「不,我对你有信心!」
施文远说道:「三年后只要我不死,一定会来帮小姐!」
张秀容高兴的拍了拍手,脸上绽放出出动人而略带稚气的笑容。施文远只觉
得这一灿烂的微笑瞬间照亮整个昏暗旧蔽的房间!
张秀容说道:「那你一定不要忘记哦!我们来拉定不要忘记哦!我们来拉勾!」
说着伸出细嫩如藕,滑腻如脂的纤纤玉指来。施文远伸出手指犹豫了一下,又缩
来在身上使劲的擦了几下方再次伸出去,拉住张秀容的尾指。
「拉勾,上吊,一年不要」
沉浸在喜悦与温馨之中的施文远,真的希望时间永远停滞,不再有日月年,
让这美好的瞬间能变为永恒由于外边风声正紧。此时出去极易被发现,其次
这个磨坊也甚是偏僻隐蔽,再者两人都急需静养休息。因此二人在这里停留一天。
这一天施文远觉得是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张秀容和他兴致盎然海阔天空的闲
聊着。施文远自小屡遭变故,亲朋交失,生活颠沛流离,因此性格内敛,一向并
不擅于言辞,平时话也不多。而今天却滔滔不绝,说得极为畅快。许多往事一古
脑的都倒了出来。随着这些倾诉,尽情也轻松了许多。而张秀容只是面带微笑,
恳切的倾听着。只是偶尔说上几句。其实这正是张秀容的聪慧与善解人意之处。
一个好的交谈者,应该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而不是一个自顾自口若悬河的
演讲者。偶尔发表一两句自己的看法,让他人能有所启示,并让倾诉者知道自
己在认真的听。而且偶尔的一两句却能始终控制交谈的内容与方向,而这些内容
正是对方最感兴趣的话题。这样即使对方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会兴致勃勃
的交谈下去。这些仿佛看起来很容易。其实真正能做到的却很难。至少要两个条
件。其一是本身具有敏锐的思维,能从片言只语间了解对方兴趣所在,其二,要
有广博的知识,因为如果你自身对你所交谈的话题不懂,对方和你谈起来也
然无味。
施文远最后也明白了这些,他抬头看着张秀容,暗自佩服之极。心中震骇的
想道:「她真的只有十八岁么?她的小脑袋中到底盛了多少东西?真是包罗万象
深不可测呀,难怪被人称女诸葛!」
第二天凌晨,两人雇了一辆马车。这样既有利于休养,又可掩藏行迹。两人
知道天下堂在这一带势力颇大。因此不敢走大道,吩咐车夫尽从偏僻小道行走。
不料这次贾儒防范的甚是严密,把两人的画像分发下去。不但要道口布下重兵。
各处小道也有人巡视。到了中午时分,行至泾河地界。转了个弯,忽然前面出现
六个黑衣大汉,各持兵刃拦在马头。那车夫见他们一众人等均是神情彪悍杀气腾
腾。心中害怕,慌忙勒住了马。为首的一名大汉恶狠狠的说道:「老头!马车里
是什么人?」那车夫说道:「是一男一女两位客人!」那为首的汉子转头对身后
一人说道:「阿六,你去看看。」
施文远从马车的缝隙间已看出来者正是天下堂帮众。他转头对张秀容说道:
「小姐,是天下堂的人!不过看样子,并无高手在内!」说着他又转头从车缝隙
中观察外面动静。嘴中喃喃自语道:「一、二、三……六!嗯一共是六个!」
他的眼中蓦然闪现一丝慑人的杀意!整个人仿佛在刹那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张秀容感到整个马车里的空气都冻结!不由自的打了个冷战!
她看着全神贯注的施文远,只觉得此时他整个人就像是冰冷锋锐令人不寒而
栗的刀锋!她本能的向另一边缩了一缩。这种情形仿佛似曾相识,蓦得她的内心
也猛然一震!这种绝强的气势和杀意是在一次她在十大高手身上看到过!「难道
他的潜在的能力已经及得上十大高手?我一直以为对他已十分了解,但是……」
就是她震骇不已之际。那个阿六已经拉开帘门。「嚓」的一声,只见寒光一
闪,一柄快刀把阿六的整个手掌削断,同时顺势削掉他的半个脑袋,一时间脑浆
鲜血流了一地,其状惨不忍睹。而施文远的脸色丝毫未变。仿佛刚才并不是杀一
个人,而仅是捏死一只蚂蚁。
张秀容心中一凛:「如果……如果任由他一人在江湖游荡,说不定他真的会
成为善恶由心动辄杀人的魔头。」
这时马车的帘布已被刚才那一刀劈成两半。对面天下堂的人均已见到里面情
形!那为首的汉子认出他们,大叫道:「正是他们!」施文远推开车夫从马车中
纵出。天下堂众人从张秀容的脸色看出她重伤未愈,而施文远只是一个小孩子而
已,并未放在心上。
阿六虽然一招被杀,但几人中阿六武功最差。而且那种措手不及的情况下,
便是武功比里面的人高被杀也是在所难免。
那为首的汉子说道:「李三、小胡、老刘!你们三人去把车里面女的生擒过
来!」三个黑衣人应声而出。打算从施文远的身侧绕过去。
施文远心中想道:「只要让他们一人通过,那小姐重伤之下无力反抗,有个
闪失如何了得?」想到这里蓦然使出陈天风所教的「威霸八方」烈日之下只见刀
光漫天。那三人已一同中刀仆倒在地!余下的两人都吓得魂不附体。
施文远知道如若让他们一人走脱,泄了自己行踪。敌人就会四面八方的赶来!
那自己的处境便堪忧了!他提刀快步向那为首的汉子奔去。那为首的汉子知道自
己不是其对手,连忙转身就跑。但施文远已一个箭步纵到他的身前,使了一招
「一刀两断」向那为首子汉子的后脑勺劈去!那为首的汉子听到脑后兵器破空之
声甚急,连忙头意欲提剑抵挡。哪知道刚头。却见利刃已到喉头!他只来得
及发出「哎呀」一声惊叫,已被这一刀把整个脑袋连带上半边身子从中剖成两半。
死尸立横就地!最后那名黑衣人见了,吓得心胆俱裂。立即转头狂奔。
这黑衣人一向胆小。每逢遇敌,便躲在最后。这时他起步之地已离施文远十
多步远。施文远一时无法赶上。两人又奔了三四十步。那汉子忽然把手伸入怀中,
然后一扬,一只信鸽「扑愣愣」展翅飞向高空。施文远心中大急,不假思的挥
手把手中单刀向那信鸽掷去。「嚓」的一声,随着空中一蓬血雨,单刀和信鸽一
同坠落下来。如是换一人,见施文远手中刀器出手,定然身邀斗。但那人素来
胆小,经刚才一吓哽是只敢一味狂跑。施文远看到刀落下斜落在旁边的稻田中,
知道不及取,遂俯身拾起一块路边的半截砖头,向那黑衣人膝弯掷去。那黑衣
人应声摔倒在地。施文远纵身凌空扑过去,压
.零一.┕
在他身上。想要击毙他。却是手无
寸铁。他拾起刚才丢过来的半截砖头重重的砸在那汉子的后脑勺上。那大汉惨叫
一声,脑袋鲜血迸流,却并未毙命。施文远又举起砖头砸在他头上。
「一二三……」伴随着那黑衣汉子的一声声惨叫,施文远一下下的砸着,一
时未能使其毙命。那车夫见到此景早已吓得全身瘫软如泥。张秀容虽知这个黑衣
人是自己敌人。此时看着也觉得心中不忍,连忙转过头去。在施文远砸了十多下
后,那黑衣人惨叫声渐弱,直至消失。
施文远见他已死起身到稻田中把刀取来。然后向车夫走去。那车夫见施
文远头脸均是鲜血,衣服也是血迹点点,而且浑身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不
由惊慌万分的颤声说道:「啊……不……不要杀我!」
施文远走到他身边说道:「你只管好好驾车!没你的事!」说着把地上的尸
首沉入道路右侧的河中。然后纵身进了马车里。
张秀容心中暗自稀奇,施文远小小年纪处理起事情来却考虑周详干净利落。
转头间又见那车夫双鬓斑白,神情惊惧之中夹杂着愁苦。心中甚是怜悯/ 之。温
言安慰道:「大叔你不用怕,那些是我们仇家。我们并非坏人!」说着递过去一
锭五十两的银子,说道:「我们把车钱先给你!」
那车夫连忙摆手,说道:「那也太多了!」
施文远说道:「小姐给你就拿着。我们还急着赶路!」
那车夫心中对施文远畏惧,没再说什么,连忙接过银子,挥着鞭子驾车而行。
当晚在宝应小镇张桥落脚。第二天张秀容施文远两人起身后发现那车夫不见
踪影。显然半夜逃走。怕惊动他们马车都没要。
张秀容笑道:「这个老人家真是吓坏了。」
接着又惋惜的说道:「说起来老人家也不容易呢,如果不是生活所困,也不
会偌大年纪出来赶车。现在马车丢在这儿了!唉」
施文远说道:「这倒不要紧,昨天小姐给他的银子足够他再置办一辆新的了!」
两人吃过早饭准备动身上路。张秀容说道:「看来得另找一辆马车了。只是不知
道在这小镇能不能找到!」施文远笑着指着马车道:「这儿有现成的马车!」然
后指了指自己,道:「也有现成的车夫,还用另找么?」
张秀容笑道:「你也没驾过车行不?」
施文远说道:「反正车有四个轮子,怎么着也不会把车弄翻了罢!」
不过当真赶起马车来,施文远发现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容易。四个轮子停下时
是稳稳当当。但是在小道上跑起来时却不是那么事。由于不敢走大道。小道地
面崎岖不平。施文远手中紧握缰绳,全神贯注浑身绷得紧紧的吃力的赶着马车。
便是如此几次拐弯都差点翻车。全依仗着施文远用内力强行控住马车。
这样到了中午休息时。张秀容下了车,见到施文远浑身大汗,脸上由于不停
用手擦汗,已成了大花脸,不由笑了起来。顺手便给他擦汗。两人相距极近,微
风之中带着张秀容的体香,施文远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和
平安喜乐。
两人在村庄路头的小饭铺里吃了饭。稍作歇息便又继续赶路。下午施文远赶
车已熟练许多。他觉得道路仿佛变得平坦起来。人也轻松许多,渐渐体会到赶车
的乐趣。
道路两侧是两排柳树,林荫浓郁。因此虽然烈日炎炎,却不觉难当。
道右是一条大河。道左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稻田。此时正是七月,稻田的秧
苗已有数寸高,浸在半指深的水中,长势喜人。微风吹过,带来禾苗青新的气息,
和淡淡的泥土的芳香。施文远只觉精神一爽。
正当中午,路上行人稀少,施文远赶车更觉轻快。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远
远的见到一处集镇。施文远想到如此炎热季节,伤口极易化脓。张秀容当初只是
由秀姑草草包扎。于是他问道:「小姐,你觉得伤口怎样?前面有一个集镇。要
不要请医生瞧瞧?」
张秀容并未答。施文远心想她可能没听见,于是又高声说了一次。但后面
仍然没有应。施文远心中一沉。连忙头看去。却见张秀容轻轻倚在马车后面
的靠背上,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不时的颤动着。原来却已是睡着。施文远连忙
放缓马车行进的速度。以免剧烈的颠簸惊醒睡梦中的张秀容。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柳树从中的蝉在不知疲倦的拼命叫着。远处偶尔传
来一两声布谷鸟的鸣叫。施文远心中只觉有一股说不出的欢畅。这种欢畅并非那
种令人激动不已,热血沸腾的极乐。而只是淡淡的,似乎整个身心都包容在一片
平安喜乐之中。他心中隐隐希望这条路能无休无止的绵延下去,而自己便永远的
驾着马车向前赶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