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勘合动了身,一主一仆一个坐车,一个与车夫靠在车辕上,叶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里也只有牛车,这老牛最可恨的是走了几步便要停下来吃路边的青草,任凭怎么打都不动。车里的叶春秋呢,看着这胃口极大的牛,也是饿了,好吧,行囊里有不少吃食,都是老太爷特地吩咐准备的,甜枣、肉干之类,放在口里咀嚼几下,轻松写意。
不几日抵达了宁波,重游故地,也算是熟知门径,叶春秋告别了车夫,约定了返程的时辰,便带着叶三寻了上一次下榻的客栈打尖,让叶三整理卧房,叶春秋却是匆匆出门,入学礼还有两日功夫,不过既然来了,当然该去拜见知府大人,何提学明日要走,今日也得去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去见一见,毕竟是自己的宗师,礼多人不怪。
叶春秋的好运气似乎到此为止,他先到了知府衙门,拿着自己的名敕递上去,差役却道“知府大人前日到宁波,已是病了,现在悉心调养,闭门谢客。”
又病了
叶春秋目瞪口呆,这尼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又或者是,根本不想见自己?
前者有可疑,因为这病的次数过于频繁,而后者,又让叶春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知府前几日还去了叶家见过自己一面,应当不至于这么早翻脸吧。
或许另有隐情也是未必。
他接着到了何提学所住的行辕,依旧还是递上名敕,差役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却是出来,道“提学都督明日要杭州,今日要及早歇息,若是叶案首有意,不妨明日至码头相送,叶案首今日请。”
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叶春秋有些麻木,不过他只好摇摇头,便到客栈,一路旅途劳顿,他也实在累了,索性倒头睡下。
到了次日,倒是有几个也有几个参加入泮礼是新秀才听说叶春秋也下榻在这间客栈,就邀叶春秋同去。
往后大家都是同学了,叶春秋虽然年纪最小,可是学问‘最高’,渐渐的也被他们所接受,这一路便往鄞县码头去,叶春秋沉默寡言,几个新秀才一个个穿着的纶巾儒衫,显得有些骚包,叶春秋可跟他们不一样,家里虽然也准备了纶巾和儒衫,可不是还没入学吗?所以还不至于现在就穿着招摇过市,所以他倒像是几个秀才小跟班,跟在他们背后,低调做人是对的,枪打出头鸟,装逼谁不会,可是绝大多数装逼的人都死在了装逼的路上。
叶春秋心里想着,几个秀才叽叽喳喳“鄞县的刘文已经闹起来了,说是要去陈情,说是此次院试都有不公,提学大人走了眼,倒是有不少人附和。”
呵呵
新秀才们都冷笑,其中一个道“哪一场院试不是有人大叫不公的?这是人之常情。”
叶春秋听到不公二字,心里就哆嗦,忍不住道“赵同窗,他们这样嚷嚷,官府也不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