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希望她听从爷爷的安排,在这个所谓的追求爱情倒不如平稳而富有的生活下,她只要这样选择就行了。
那个时候的她,是乖巧的顺从。
妈妈从来没有骗过她,所以她选择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店里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
李淳起身,并交给她一个金卡。
“这里面又七百万人民币。”
“为什么要给我?”
她没有接过。
“这是。。。。。。怎么说呢。为了不时之需吧。以后你若有钱了,再还给我吧。”
他硬将卡塞进她手里,并告诉了她密码。
随后,他离开,说:“我们可能再见面是几年以后的事了。你,好好保重。”
她手里捏着那张金卡,怔愣的盯着他离去的背景,一直发着呆。
。。。
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心里总有些慌乱。
然后接到耶乐的一通电话,她那头信号似乎很弱,断断续续的,她听清楚的唯一信息,是让她离开。
哥哥们找到她了吗?!
已经三年了,就在她彻底将自己融入这个城镇里时,再一次听到,需要她离开的消息。
一时间的感伤,与疑惑。
“帝前不能再保护我了吗?!”
已经成长的女孩,懂得越来越多的思考。
所谓的权衡考量,她知道个大概。
“不行。。。。。。好像上头有什么问题。。。。。。总之,你先离开那里,随便去哪一个城市,我给你寄了一个新身份,用它,逃到更远的地方去吧,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身份。。。。。。等事情结束后,再回来。。。。。。”
电话那头砰的一声,好像枪声,然后,信号中断。
她心头顿升的慌乱,让她不敢再忧郁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白袍医生没有回来,她请店里的一个兼职工照看几天店面,知道他回来为止。
在信箱里找到了耶乐寄来的信,拆开一看是一张新护照。
异常消瘦的面孔有些令人恐惧。
但仍旧与她的面孔又七百分相似。
为耶乐的神通广大,她带着那本护照离开了艾科里特小镇。
。。。
并没有跑多远,与其这样盲目的毫无目的,倒不如找个地方从长计议。
她所知的极有限,只有耶乐一通电话。
她入住在校旅馆里,这里离艾科里特小镇有三个城市距离的里尔市。
在这座约有几百万人口的大区,很好的将她的身影藏起来。
能不用到护照,她便不用。
入住最简单的小民楼,不用护照,她每天只需在楼下用完餐。
然后再一切落实后,与一直联系不上的堂弟联络。
李淳哥的邮箱一直没有回信。
好像与她周围有关的人都凭空消失了般。
这令她的恐慌越来越深。
有种危险在接近她,但她却无从查起。
只能处于被动的,在恐慌中度。
然后,直到五月末,在她离开小镇的第十三天后,那一直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响起。
是白袍医生的电话。
那一刻悬的高高的心一瞬间落下。
接起,白袍医生问她在哪里,责怪她怎么突然想去旅行了。
那副哀怨的像被背叛的语气令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回答:“只是想出来走走,我好像一直没有微自己休过假,所以想趁有兼职员在的时间内出来玩一趟。”
“是。。。。。。吗?那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吧。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玩,医生,当我缩在世界的小小一角,以为这和外面没区别时,我是个井底之蛙。。。。。。”
“所以你这只井底之蛙想出去见见失眠了?”
她一下便会意了她话中的意思。
“。。。。。。嗯。”沉默了下,在电话这端的她轻点头,“我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请容许我的任性吧。”
“。。。。。。唔,那好吧。不过,出门在外,你可得小心啰。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否则会被骗的哦。。。。。。”
“谢谢。”
挂断电话后,蓦然间又一种豁然开朗,那是想通了某件事的醒悟。
她想要什么?想追求什么?
如果当年没有哥哥们的出现,她会如何选择?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在这个时候明白到,人生需要什么?
其实,她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平凡的一生。。。。。。
。。。
蓝桥离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吃腻了法国餐,她去中国超市买菜,然后发现两个西装男子一直与她保持一段距离跟随着她。
她从眼尾余光好像看到他们似乎在打电话。
那一刻心头的惊慌在过马路时,她疯狂的奔跑并闯了红灯。
那两个西装男人被迫与她分开,她趁着这几十秒的功夫逃开了他们的视线。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当她回到租赁的屋子,手里抱着的食物掉在了地上。
已经几年不曾出现过的颤意,而今又涌现出来。
她害怕,她恐惧的滑跌在地,深深的抓耙着头发。
她需要一点疼痛让她脑子保持清醒。
她反复的告诉自己,不用怕。
三年里不会死白过的。
三年里她一直有准备的,她为自己策划了多少逃跑路线,那些路线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只要照着自己规划的路线,现在,就是时候去试试,能否行得通了。
65
交易,他们从他手中拿到想要的。
他从他们手中得到他想要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与他们是名义上的亲戚,仍旧算的清清楚楚。
只缘于强者的较量。
他们不削于在任何人面前低头,为了逮住小猫咪也不会例外。
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找出了踪迹。
据说,有两个人帮助了小猫咪,那其中一个人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让他们,真是该庆幸他演戏,还是遗憾他们对于他的信任呢?
那个叫李淳的,与那个叫蓝堂杰的男人,这么帮助他们的小猫咪,是不是他们也喜欢她?
这个问题,等抓到他们两个时,他们会好好供的。
蓝桥离屏蔽了所有认识的人的手机号。
相信谁?
耶乐说谁也不能相信。
那就谁也不要相信。
她在镇定的为自己准备了一顿晚餐,然后从紧闭窗帘后偷看外面的情况。
平静无波。
她不确定是否安全,所有将简单的衣裳塞进一个袋子里,将所有的贵重东西扔进去,她打开了门出去,在门中间夹了一约纸片。
她关好门,背着她的家当上楼,一直走到顶楼。
她躲在顶楼的天台上,打来带上来的棉被,她尝试第一次的露营。
一直睁着眼,直到眼皮子沉重得她必须瞌上时。
她让自己放入短暂的睡眠中。
直到天亮,被鸟儿唤醒。
阳光刺眼得她睁开的一瞬间又闭上。
伸手遮挡住艳阳,她半响脑袋是空白的。
然后翻身做起来,她开始忆起自己的情况。
在确定自己在天台上躲了一个晚上,那是否意味着,她是安全的?
她背起旅行包,爬下天台,打开楼梯的门朝楼下走去。
她在她房子的上一层等待了很久,才缓慢的甚至屏住呼吸来到她的房门前。
然后。她朝门缝看去。
在那一瞬间,在发现那张纸条不见时,她幕地瞪大眼,腿因恐惧而沉重如千斤,她强迫自己不要慌张,在然后,她拼命的命令大脑,让她抬脚。
在大约二十秒后,她僵硬的移动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最后疯狂的冲上三楼。
当抵达三楼,她一瞬间瘫软在地,扶着楼梯口,她在轻轻喘气中,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
她来不及将自己藏好,只能倾倒身子朝楼梯里躲,然后很小心的趴伏在楼梯间,悄悄的几乎是屏住呼吸朝二楼望去。
她看到了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好像昨天跟踪她的男人。
他们在她房间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并左右张望,最后朝三楼望过来时,她吓得头颅一缩,僵硬的伫在当场。
半响后,她听到他们细小的交谈声和下楼声。
他们走了,在确定她没进屋时。
或许,他们认为她已经逃了。
总之,这一瞬间她是安全的。
全身虚脱了,瘫倒在楼道里。
她感觉到脑晕目眩,一时间有又想笑。
原来她也是能成功的。
瞧她,成功了,成功的甩脱了他们。
她想笑,但最后出来的却是眼泪。
因为恐惧。
她像是从死亡的边缘逃出来一般。
劫后余生让她了解到生命是多么的宝贵。
她知道自己不能被他们抓回去,被抓了迎接她的会是比死亡更残酷的命运……
蓝桥离不敢再三楼停留多久。
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让身体适合脑袋中吸收到的一切。
所以五分钟后,她强迫自己的身体行动如常。
再然后,她小心的观察着二楼的情况。
但是她不敢久留,怕其它楼层的人出来。
在没有发现到有人时,她决定向顶楼走去。
她需要冒险,从顶楼连接的另一幢屋子跑出去。
她不能被困在这里。
然后她开始向顶楼爬去。
但在她转身准备行动时,身后的门打开了,出现的人令她差点尖叫,那个人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将她带进屋子里。
门被关严了,他仍旧捂着她的嘴,然后透过门上的猫眼望出去。
最后他将她拉过去,让她看。
她看到几个西装男人跑过楼梯,那毫不犹豫是跑上顶楼的。
她回过头,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他放开她。
她大口喘气。
脸色苍白。
他轻拍她脸蛋,柔声安抚:“这间房间在你搬进来的当天晚上我就租下了。我被七哥他们监视着,今早才脱了身躲在这房子里。我还以为你被抓了呢,难得变聪明了嘛。”
他的打趣,令她的眼泪汹涌的掉落。
她直不住害怕将他紧紧抱住:“我好怕……呜呜……我好害怕……”
蓝堂杰给她泡了杯咖啡,让她稳定了心神。
他告诉她,现在是安全了。
那些人会当她跑掉了。
他又问她昨晚是怎么渡过的,她告诉了他。
他忍不住夸她真是聪明了一回。
她不好意思的说,是因为看了很多小说,最后总结出来的。
然后她想起了什么,追问:“哥哥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帝前有j细,你的消息被谁给泄露了。耶乐联络了我,告诉我自己很危险,他们想杀掉我泄恨呢。〃
“那李淳哥呢?!”
“他跟我分头逃跑的。我们用手机联络着,现在他很安全,耶乐会保护他的。”
“我们要怎么办?需要再逃到另一个城市对吧?!”
“不需要,我们就在这个城市。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逃跑了,所以这里很安全。九姐,别担心,你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他的保证,她摇头,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能逃一辈子吗?还是会被抓到的……”
“……”
他沉默。
她见状,慌张的解释:“我并没有责怪或者抱怨你的意思!这样一直逃,也没有用对吧?如果他们不死心,我终究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的。”
66
“所以呢?你准备主动投降吗?”
他看她的眼神微微地有些发冷。
她低着头,没有注意。双手一直捧着咖啡,咖啡已经微凉了。
然后她开口:“哥哥们,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如果不执着就好了……”
“……你想到了吧。唯一的方法。”
他为她的话作了结论,她为此而轻轻的颤着身子。
“杀了他们,或者你死。这个局面会结束。”
“……”
屋子空静得连一根针都听得到。
当楼道外传来下楼声,她被惊醒了。
手中的咖啡一洒,湿了她大片的手。
幸好不烫。
他拿走,抽出纸巾为她擦拭。
她抬头,朝她露出一抹无奈:“你我都知道的,第一种情况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你也怕死”
她凄苦一笑,沉默。
是的,她怕死。
其实谁都知道的,想要不用过得这么辛苦,只要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就好了。
但是,人都是怕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没人会这么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仅是怕痛,更重要的,贪变这个世界的一切。
无论是痛苦还是美好,仍旧死死的抓住,不想放手。
“呐,九姐,只有继续逃了。别再问能逃多久,只要能逃出去,逃得了一时是一时,总有办法,能彻底的摆脱他们的……”
堂杰打了电话与外面的人联络。
确定他们安全后,他说今晚上他们会去另一个地方。
那里是里尔最复杂而脏乱的区域,却也是最适合躲人的地方。
红灯区。
街上有法国女郎在拉客,世界的每个国家,都有这一类职业。
有的国家宣布她们是合法的,但也只是极少部份。
人们仍旧在一面享受这些女人给予的一切的同时,也在咒骂着他们的存在。
这就是自私而丑陋的人类。
她和堂杰各自带了一顶鸭舌帽,一件高领风衣将他们的面孔掩去。
他们行走在肮脏的街道里,耳边充斥着女郎们的叫唤声。
沿途她瞄向她们,为了讨生活而委身的女郎们,她们再难过仍旧苟且偷安着。
而好,也有活下去的理由不是。
左拐右拐后,在晕暗的街道内被一个肥胖的老太婆接待了。
她带他们穿过那混乱的而又充斥着恶劣香味的女人堆里,从大堂进入拐进后面,顺着上楼直达一间房间停住。
与老太婆交淡了会,她给了他钥匙,然后下楼了。
她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回忆着穿过大厅时那堆女人们带着好奇与疑惑的眼神。
他回过头来,
像是了角到她的担心,回道:“不用担心,这里的女人们有个共同点,嘴很牢。”
所以她们不会将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任何人。
他们会躲在这里,在妓女们的掩护下,悄悄的生活着。
会持续多久?
不要问,问了也是白问。
期限是,被找到的那一刻。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一辈子。
看老天爷愿意善待她不。
堂杰拿出笔记本,她看到他的笔记本很新,应该是才换的。
她想起他的手机,想起她花了一个小时记下的手机号码,已经没用了。
他和李淳哥已经换了手机号,就边她的手机连同卡也一起被扔掉了。
堂杰比她更小心。
他容不得一点危险存在。
他给了她一支事先准备好的手机和卡号,让她背下他与李淳哥的手机号。
耶镜乐不能联络她,如果她能找到他们,那也意味着哥哥们一样能找到。
“堂杰会在这里陪我吗?”
她现在很脆弱,很恐慌。
她需要有人在身边。
所以每天都会寻问他,更甚至她不敢一个人睡觉,总要拉着他一起。
所以这些日子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他没有丝毫的不耐,只是重复着说:“我的生命和你一样,不,比你更糟。我被他们抓到会夺走我的命,但你的不会。”
“但我有可能被砍掉双脚。”
哪里也逃不掉。
哥哥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狠心。
沉默。
他们只能相拥而眠。
剩下的一切,就先这样吧。
“堂杰后悔帮我吗?”
声音闷闷的从棉被里传出来。
“后悔了。”
他诚实回答,感觉到她身子蓦地僵硬了。
然后又补充:“再后悔也没用,我已经做了。永远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那是你的选择,所以不能怨别人。”
“……”
她与堂杰的三餐是由老太婆准备的。
她叫玛苏,当了一辈子的妓女,现在管理着一堆女郎们。
在中国俗称为妈妈桑。
玛苏人挺好的,她管理的一堆女郎们也如堂杰所言,对他们的出现只字不提。
堂杰应该给了她一大笔钱吧。
她偶尔在屋子里呆久了就会坐在楼梯间看向大厅的她们。
看着她们招呼男人们,将男人们带向那一间间房子里。
很久后会出来。
她们在用自己的身体赚钱,为了活下来。
然后偶尔会看到她们被客人扇耳光,也会看到年轻的女孩子哭泣,通常是才刚来的。
接着是年长的女人们麻木的视线。
她们是为了某种原因,大多数是贫困,而选择这行的。
所以,她有比她们更好活下来的理由。
在又是半个月后联系到李淳哥。
从那只手机里发来的彩信,一张相片,上面一个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被呆在半空中。
那简陋的环境来看,应该是间库房。
一短字,简单的几句。
交出她,否则人死。
用李淳哥的生命当作威胁……
当她无意中看到这条信息时,那消息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两天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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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人是自私的动物。
他们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存活着……
…
那个号码还存在吗?
忘记了所有人的号码,唯独这两个人的不会忘。
是源于恐惧,抑或是其他原因,只知道她深深的将它们刻记在脑海深处。
然后拨通,然后屏息,然后……
“哥哥……呜呜……救救小离儿……呜呜……”
人可以撒谎,那是与生俱来拥有的能力。
就如肚子饿了就想吃什么填饱,说谎也是一样的。
只是差别在于,你的谎言是否一眼被识穿。
如果没有,那你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
里尔,她站在码头上,等待着哥哥们的到来。
当两位双胞胎其中一位出现时,那一刻,心跳是禁止的。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
然后,在男人走过来时,他扑进了他怀里。
哭泣,软弱的象征,她紧紧的抱着他。
“……八哥……”
和记忆中的男人有了些许的变化。
三年的时间让他们变得更为成熟了,不变的是当男人回拥她时,那吃紧的臂力,与温柔的语调:“回来就好了,我的小离儿,让你受苦了……”
…
她编织了一个谎言。
在手机里她紧张得瑟瑟发抖,为这个谎言。
她为自己建立无数的信心,直到男人的出线,她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呢,可以面不改色了,哪怕内心是如此的颤抖与骇怕。
被识穿了会怎样?
如果被捉到了,她会被折磨得很惨。
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乖乖的现身,编织个谎言,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一切,与她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