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嗯,你猜的没错,鄙人方才的确是在考虑城主大人之事……”唐江生重新坐到桌案后,略一挥手,封镇林览的威压便自行解除,这倒是让林览颇有些意外,“虽然这么问略显不敬,不过少城主难道没觉得,您与那东川玖玖之婚事,与当年的城主大人很像吗?”
林览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事关其亡母,也是瞬间令其收敛了争强好胜的心态,死死盯着唐江生,面色凶狠地问到:“你什么意思?”
唐江生不是被吓大的,或者换个角度讲,他也的确是被体内千鬼给吓大的!是故林览现在这个表情,在他看来就跟没吃饱饭差不多。
“什么意思?嗯……这么说吧,少城主您与东川玖玖的婚事,雨顺城内知晓之人不过两手之数,而时至今日,雨顺城中老一辈还记得……哦不,雨顺城见过城主夫人真容的,又有多少呢?”
唐江生一面闲情逸致地饮酒,一面承受林览愈发恶狠的目光,却依旧镇定自若,他既然敢松开对林览的限制,那便有必胜的把握!
“城主大人乃一寻常卫人,而城主夫人却是吴国宗亲分支,先不说门户等级之别,这种王亲通婚的大事,城主大人却办的极为低调,仿佛唯恐别人惦念,少城主博学多才、足智多谋,您觉得是为何呢?”
“为何……?”林览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以前得出的结论是,林耿忠根本不爱湘宛夕,才会那般冷酷无情——然而经过唐江生这么一点拨,好像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其他什么因素存在,“难道……是为了保护亡母?这……这有必要么?究竟谁会对亡母……!”
言及此处,林览话语骤然一顿!因为他瞧见唐江生的眉眼正拉开一条缝隙,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唐江生的重点,并不仅在湘宛夕。
“你……你的意思是,林耿忠之所以不公开我与她的婚事,是为了保护我?”林览满脸不可置信,这是他之前从未想过之可能,“我不信!你这完全是信口开河!我要看真凭实据,不然我是不会相信你这无稽之谈的!”
“是不是无稽之谈,不用鄙人来证明——因为少城主至今还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据。”
唐江生将酒盏重掷于桌,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失望与无奈。
“少城主叛乱一事,尚可用‘年少轻狂’解释,日后可戴罪立功,然,若雨顺城百姓知晓东川玖玖的存在,那少城主您便是通敌叛国,有意置黎民百姓于万劫不复之中!就算城主大人有意保你,城中军民也绝不会轻饶于你!唉……想不到城主大人之远见卓识,已经到了料事如神的地步,提前便为少城主您铺好了后路,可叹,可悲……”
一语言罢,唐江生再不管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林览,遽然起身,离开了这间满是酒污臭气的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