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敢瞒师父,颜九初期吸收时还觉着浑身燥热难耐,仿佛下一刻就要浴火涅槃、翱翔九天,可待到最后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跟没吃似的!师父,这个‘雏凤泣血膏’,你吃过吗?”
百里颜九表现地极为乖巧懂事,于桌案前端端正正地坐下,眼见唐江生的茶盏空了,有麻溜地给唐江生端茶送水,然后才认真求教。
“没感觉就对了,等你有感觉的时候……嗯……最好一辈子都别有感觉。”唐江生有些欲言又止,眼下还没回过神来,注意力也没有完全过渡到百里颜九这边,即便咂摸着提神的茶水,脑子里的那种连贯性也没法再串起来,真就被百里颜九给硬生生整没了,“死战的时候觉得度刻如年,清闲的时候又如白驹过隙,好像被谁耍了似的。”
听着这话,百里颜九原本再给唐江生续上一杯,可眼见唐江生手握一方茶盏瞭望苍穹,双眼无神,表情呆滞的模样,百里颜九便知道,她的师父又在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了,而且眼下还没多少闲工夫搭理她——然而百里颜九并未因此埋怨唐江生,在她看来,做弟子的不仅要学艺学德,还要懂得在师父忧心忡忡时替其排忧解难,往日里她已然从唐江生那里学到了不少冬日菜肴,是时候学以致用了。
趁着唐江生注意力没在自己这边的当口,百里颜九偷偷摸摸地就离开了唐江生的视线,蹑手蹑脚地往院落外行去,尽管没走几步路就被之前的老管家截住,不过唐江生还真没发现百里颜九已经不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各种断断续续的思绪又慢慢拼接到了一块儿。
“假设王襄冀真的已经叛国投敌,那他所思所想一定是想方设法壮大北地鬼族的实力——然,北地地境偏远,物产稀缺,灵力匮乏,中原诸国又对其常年封锁,几百年前虞山一战,撤军败退的鬼族可谓伤筋断骨!就算这几百年的时间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可要突破虞山、宁国、卫国、晋国、周国的五道重封锁线,只怕比登天还难!”
唐江生心中不断对比着双方之间的战力军备,这仗还没打起来,他就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想东想西了,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鬼族兵锋锐不可当,天下皆知!若是王襄冀再兵出奇招,封锁线被撕开缺口也并非毫无可能!只是就饶是如此,中原诸国地大物博,北地鬼族亦不可能一口气全部吃下!只要仍有国土握在手中,便能依靠纵深防御消灭其有生力量,开辟敌后战场想来也是可行之策,日积月累之下,积小胜为大胜,届时攻守逆转,胜负便未可知也……”
唐江生再次进入状态,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张庞大的地图,而他就坐在这头排兵布阵——地图另一头的阴影里坐着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虽然无声无息,不言不语,但给他的压力,却直如洪水猛兽般凶猛异常!
“嘻——嘻——嘻!”
唐江生一个机灵醒将过来,随即茫然四顾,却是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那声让人心惊胆颤的嗤笑,莫非是幻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