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嘴说着极其谦逊委婉的话,实际却是拽着卫法,不由分说地向着厅堂而去。卫法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当场大喊大叫起来:“不是说有一场宴席吗?说好的接风洗尘呢?我卫法今日是要让你们这些外乡人知道,什么叫做威武不能屈!”
“卫公子有所不知,我质子府的下人最是大胆放肆。方才张罗飨宴之时,竟以鉴玉为由头,将卫都城内那座‘添香阁’的头牌给请了过来!银子是给足了,留的却是卫公子您的名字,简直岂有此理!”
老管家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那名该死的下人杖责三百大板!可在下一瞬间,却突然换一副苦恼为难的神色。
“卫公子您说,要是老朽现在、立刻、马,将那位头牌驱逐出府,惹得佳人不悦,我质子府倒是不在乎什么风言风语,大不了卷铺盖回齐国待个百八十年再回卫国!只是这样一来,连累了卫公子的高洁名声,岂不是罪孽深重?”
听闻老管家如此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卫fǎ lèng了一瞬,随后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小场面罢了。我卫法驰骋卫国修行界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岂会被一小小的‘添香阁’头牌给吓破胆?”
言及此处,卫法缩着脑袋四下瞄了几瞄,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有潜在的危险存在,连眼角都泛起机警的精光。
“但是!此事毕竟是你质子府惹出来的乱子,我卫法别的没有,平素最好乐于助人,对挚友更是不离不弃。不是鉴玉么?走走走,晚辈这陪前辈鉴玉去!这天寒地冻的,要是让‘美玉’等久了,那才是大大的罪过!”
这样,对挚友不离不弃的卫法卫公子,抛下秦晴,挽着老管家的臂膀,三下两下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
“你这死蠢!回来!”秦晴又惊又怒,气的直跺脚。对卫法这种只顾自己享受,完全不打算在宴席为她圆圆场,帮帮忙的行为,秦晴当即便表示决不轻饶!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东川业早已见怪不怪,对于这位跟随自己不远千里,从齐国来到卫国的老滑头来说,只是其日常操作而已。挖坑的手法还是那么熟练,跳坑的人从他变成了卫法罢了。
“秦姑娘放心,你那朋友不会有......!”东川业移动脚步,想要唤秦晴一起往厅堂走去,却不知是一口真元没有提来,还是驭控质子府的箭阵时消耗了不少力气,只见东川业脚下不稳,摇摇晃晃地往秦晴身倒去。
秦晴自然不是什么弱柳扶风的小家碧玉,不如说由于长期修炼的缘故,她的身骨还蛮健壮的,虽然不能和一些体修相提并论,但扶住一个东川业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什么,事......”温香软玉忽然在怀,东川业喉咙干得连话都说不顺展了——这近在咫尺的气息,属于秦晴的眉眼,从发梢间飘摇散溢的味道,还有这扑通扑通不断鼓动的心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谁而喧嚣,“你听见了?”
“没有!”秦晴想也没想,直接进行反驳,然后立马呆住了,因为东川业并没有询问她到底听见了什么。
不过好在秦晴也没有进行具体的说明,一切都还有圆场的可能:“他,他没有事,我有!你快给我起开!”
秦晴一把将靠在自己身东川业推开,东川业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想不到啊,你看起来斯斯的,行事居然如此大胆!”秦晴捏着拳头,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本姑娘也不是什么恶鬼,说吧,打算断几根肋骨了事?”
“咦——?秦姑娘的意思是,断几根肋骨可以了事了吗?”东川业喜出望外,一点也没有即将被胖揍的觉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秦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想来断不会耍赖否认的对吧!”
“嘛——嗯。我虞修说一不二,绝不会自食其言。”秦晴身为虞修的骄傲令她下意识地如此说到,待其反应过来东川业到底在动什么歪脑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正所谓梁不正下梁歪,府有一个老滑头,那带出来的,自然也是个小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