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你可是有什么具体依据?当时我要是没有成功,恐怕早被那黑炎烧成灰烬了!”唐江生的话让杨平头皮发麻,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做了唐江生的小白鼠。
唐江生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瞅着是要撑不住了:“威压既然是情绪,巅峰之意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火焰形态的情绪,无非是‘yu huo、妒火、怒火’三种情况。对号入座较一番,也‘妒火’相对符合。”
“那黑炎呢?你可是说过那黑炎应绝望而生!”杨平的额头冒出冷汗,唐江生的话语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只能说抓住了逻辑推理的尾巴,剩下的,全是天马行空的想象。
“黑炎?看一眼不知道了?你和忻吴联袂出手,配合无间、战技圆融,换谁谁都绝望。”唐江生忍不住了,脑袋一沉,眼睛一闭,这么坐在pu tuán睡着了。
“睡姿跟佛陀圆寂似的,睡死你得了!”杨平欲哭无泪,发泄一般将剩下的三颗油炸馄饨塞进嘴里,干脆利索地吞入腹,“在你眼里,还有对同伴的概念吗?恐怕你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吧。啧,真是薄凉的一个人啊!”
杨平瞟了瞟唐江生腰间的两个乾坤袋,似乎其一个是用来容纳符纸丹药的,另一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厨具、衣物、吃食的原材料。
杨平忽然有种错觉,那是唐江生当真是来此地游山玩水的,只不过运气不好,先后被卫修和虞主盯,“死而复生”后立马卷入了虞卫的战争之。当然,杨平不知道的是,唐江生此次下山,确实是体悟凡尘,到处游山玩景的。
“仔细想一想,好像虞山从来都没有惠恩于他,反倒是心娥、忻吴、我接二连三地给他找麻烦。”杨平使劲晃了晃脑袋,赶紧将这种想法甩出去,“这因果的矛盾螺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也不知你是选择入,还是不入。”
杨平站起身来,将衣衫紧了紧,空气的寒意越来越重,竟是连他都有些抵抗不住。这很不寻常。
“我身可没有什么御寒的毛皮,便替你添一把火吧。”
袖袍一挥,火堆仿佛被重新注入活力,更为卖力地释放着温度。只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相互依偎的一人一妖,杨平心竟有欣慰与压抑交缠而生,然后化作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侵扰着他的心神。
“雨歇......”在此时,唐江生口忽然传出一声梦呓,很轻、很涩,却足够令杨平感到诧异。
“原来那个‘她’,在这里。”
杨平终于了然,瞬间明白心头压住的石头究竟从何而来:“忻吴啊忻吴,你还真是遮的严实。你以为你不说,我不说,他永远不会知道吗?纸是包不住火的。”
杨平缓缓升空,低垂眼眸,看着脚下院落的那丛火堆,微微有些刺眼。手灵力汇聚,杨平欲直接将其灭掉,但静下心来想想,还是作罢。
唐江生的脸庞在火光并不显得如何圆润,反而还有些瘦削,“稚气未脱”这个词在他的身,一点影子都找不到。至于食月,只有几根发丝从皮袄探出来,也不乱蹬身的羊皮,呼吸十分平和,可以说睡得非常安稳。
“呵。难不成喝了几碗鱼汤想忘记周遭的腥风血雨?杨平,你终究,不是那块料。”手灵力汇聚,指头轻点几下,数息过后,一座由星陨落形成的禁制笼罩在军机处空。
所谓禁制,与法阵相似却不同,只追求禁忌压制,并不讲究相生相克,而最简单的禁制,其实是修为压制。
“睡个好觉。如果出不来,便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如果出的来,保护好它。”一语言毕,杨平转过身,朝着立安殿的方向飞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茫茫夜空之。
如果说这世还有什么令杨平魂牵梦绕的人,也许,只有立安殿内的那抹倩影了。只是他还有能够追寻的人,而唐江生至今还被蒙在鼓。
所以他给了唐江生一个选择,进或退,留给唐江生自己选。如一如以往那般,他杨平,并不会后悔。
只是杨平问心无愧,却忽略了某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问题,那是唐江生,到底喜不喜欢做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