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商业界重量级的企业家致词。
“各位女士、先生,非常感谢你们拨冗参加今晚的……”
“本人与官豪笙先生现在正式宣布,‘大中集团’与‘华南集团’从今日起,正式合并为‘中南集团’,依合并后资产总额计算,将成为台湾第一大集团。”
“哇……”
现场所有来宾及记者们听到此商业界一大转变,莫不讶然不已,本来互为竞争对手的公司,如今竟然合并成台湾最大的集团。
“本人并同时宣布,小犬以镌与官府的千金菱伶小姐,因互相爱慕已久,将择吉日结为连理……”
官菱伶一脸胜利又得意的牵着唐母的手,两人喜悦的神情,似乎现在她们已是婆媳关系了。
他就知道父亲会利用今晚的机会来宣布婚事;站在台上的唐以镌冷然地面对这项联姻政策,他早就料想到父亲会走这一步棋。
他也预期到父亲急于联姻的目的,为了还不是改写企业版图。
唐振海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父亲呵!为了他的事业,竟然不惜利用儿子的婚姻?在他的眼中,他唐以镌不过是一只棋子,一个傀儡。
相较于官菱伶的得意,唐以镌却是一脸的漠然。他对官菱伶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对于骄纵的她,只有厌恶。
他打从心底排斥这桩婚姻,但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个安排,因为他若没有娶官菱伶,那他将会失去所有的继承权。
何心如用粉饼沾了一些蜜粉拍了拍红肿的眼睛四周,这是昨夜哭了整晚的结果。
机械式地换上一套粉蓝色套装,优雅利落的装扮是她平日上班时的造型。
为了掩饰苍白的脸,她今天特别擦了红色的唇膏,还上了淡淡的彩妆。
这样看来好多了。
她打起精神提起公事包,开着车挤进上班的车阵中。
思虑了一整晚,她终究还是愿谅唐以镌昨晚失控的行为。纵使她不了解他,但也发现自己已经疯狂的爱上他,爱到无法自拔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准确地停差个停车位内。下了车,她大大深呼吸一下,踏进办公大楼内,即将展开忙碌又紧张的一天。
踏进办公室内,何心如即敏感地感觉到同事们投来的怪异眼光。
为何大家会用这种眼光看她——她哭肿的双眼被看出来了吗,还是她的脸色大过苍白,吓坏了大家。
充满疑惑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何心如低头拿出化妆镜审视自己一遍。
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啊?可为何大家的眼光那么奇怪……
“小言,怎么大家都一直看着我?”她忍不住问了身旁的助理。
“何小姐,你还没看到电视的消息吧?”小言答非所问地说,她的语气充满同情,眼神带着怜悯。
“我还没看?怎么了,这和我有关吗?”
“这……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小言难过地说。“何小姐,我……对于这件事,我替你感到生气和不值。”
怎么地?听小言的口气和她的神情……何心如感到十分纳闷,她转身走进会议厅,室内的电视正放映着昨晚在唐宅所举办的宴会情形。
北部的大中集团总裁唐振海昨夜正式宣布,与南部官豪笙的华南集团即日起合并为台湾最大的商业集团“中南集团”,预料将带给其他企业从未有的冲击。
两集团的第二代接班人唐以镌先生与官菱伶小姐,这对金童玉女并宣将择日结为连理。
一名记者站在镜头前,拿着麦克风报导着新闻。
官菱伶?!是昨晚在唐宅后院向她挑衅的那个女孩……
唐以镌即将和她结婚……
怎会这样?
在看见这则新闻时,何心如震愕地僵在原地,秀气的脸庞倏然刷白。
世界在瞬间天旋地转——一颗心被撕裂的痛楚传遍全身。
何心如颤抖地捂住苍白的唇,豆大的泪珠滚下两颊。
昨晚哭了整晚,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尽,谁知,今早面对的无情消息再度让她的泪溃堤。
唐以镌,你真是可恶到了极1既已有了婚约,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昨晚两人才在后院欢爱过,回头他却马上对外公布他和官菱伶的婚约,他怎能这样凌辱她……
何心如失控的掩面而泣,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何小姐,你不要紧吧!”小言忧心何心如,冲进会议室,正好扶住何心如快要瘫倒的身躯。
“你不要这么伤心啦。像这种负心汉,不值得为他哭泣。”她安慰着何心如。
“是啊,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是那种无情的男人,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生活上的调剂品而已。他啊,只是想玩弄你——”
一干同事也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言词里半带讥讽。平常一直眼红何心如的同事,终于找到机会嘲弄她了。
这几天何心如和唐以镌常常是出双入对,
所以公司里的同事都知道她高攀上“大中集团”小开这件事。在台面上,大家是一脸欣羡奉承,但在私底下,大家把何心讲得很难听,众人一直在等着看好戏。
不过几天光景,何心如就面对这种难堪——
“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啊!”小言气愤这些人的落井下石。
“我们也是关心她呀!她现在被那个男人给抛弃了,我们也很难过啊!”
“是啊,何小姐,你不要难过啦,像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不花心,只要女人肯上他的床,他当然是抓准机会玩一玩喽。”
不断地嘲讽,何心如已经受够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无法承受这样的讥讽言词,愤怒地推开围观的众人,她带着一身的狼狈,奔出了办公室。
在报社里,萧敏正埋首整理着一件新闻稿。
“嗨,你今天似乎很忙哦。”麦克走过来,递给萧敏一杯冰茶。
“不是很忙,是忙坏了,忙得像一条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接过冰茶,她仰头一口喝光。
哇——渴死了,又好饿。
“要不要我帮忙?”看她忙的……麦克心疼地问。
“你有空?”她问他。
“我整天空得抓虱子。”他夸张地说,其实自己也忙的很。只是他心疼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埋首公事,所以他放下手边的工作,过来帮忙她。
“那正好,我正需要一个助手。”萧敏好乐,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那——接下来的部分全交给你了。”她把所有的事情全交代给麦克。
全部?!麦克傻眼。“嘿!你别这么狠好不好,所有事情全给我担了,那你自个儿呢?”
“我?!”萧敏挑高眉。“约心如去喝茶喽。”拿起电话,她拨给何心如,终于可偷得清闲出去摸鱼了。
“你可真会盘算哦。”麦克心有不满,不过却乖乖地接下工作。“等这事情忙完,你可得‘慰劳’我一番。”他要求。
慰劳?!“请你吃顿饭,可以了吧!
“外加一场电影,还有一整个晚上的……”麦克得寸进尺地要求。
“你慢慢做梦吧!”瞧他一脸色相。萧敏泼了他一盆冷水。“快去工作啦!”她催他走开。
哦!痛——麦克揉着额,踱步离开了。
看他那表情——萧敏抿嘴忍着笑。自从发生亲密关系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猛地拉近,她一扫被唐以镌拒绝的y霾,终于正视了麦克对她的感情,而他也“乘胜追击”地猛力展开追求攻势。
“嗨,心——”萧敏离开后,电话接通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彼端的何心如声音哽咽哀戚,萧敏紧张地追问她。
但何心如只是一径伤心地哭着,没有回应。
听她哭了整整五分钟之久,萧敏终于放弃追问。她摔下电话,拽起皮包,冲出报社。
当萧敏赶来何心如的住处时,一见到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模样,差点没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当何心如把她和唐以镌之间的事情告诉萧敏,萧敏陷入一阵错愕和震惊。
心中对唐以镌的爱慕瞬间完全消失无踪。
她没想到唐以镌是这样一个可恶的男人。
“他为什么在对我百般温柔之后,却丢下一颗炸弹,把我的心炸得破碎不堪?”他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何心如哭倒在萧敏的身上,因为唐以镌无情的玩弄,让她的心好痛。
“那个王八蛋,被我撞见了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萧敏为何心如的付出感到不值。
“如何能怪得了他,是我自己无知,才会对他付出真心和身体。”何心如凄然地摇着头。
“你怎么这么傻,根本不了解他就把自己的一切全给了他。”萧敏责难何心如,心里却苦笑着自己也曾经傻过。不过幸好唐以镌没有碰她,要不然现在哭泣的人不只是何心如,还有她。
“我管不住自己呀!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她悲哀地哽咽着。
“心如,不要再见他了。这是唯一可以忘记他的方法。”萧敏叹了口气沉重地说。像唐以镌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没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啊!
是啊!不再见他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逃离这个无情男人是唯一的办法。
第八章
旧金山夏季的清晨常有浓雾。
套上一件印有史丹佛大学校徽的t恤及薄外套, 何心如骑着单车优游在史丹佛大学的校园里。
来旧金山已经有两个月,心中那道伤口已经结痂了。那段脱轨的恋情,也已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现在的她重新出发,面对全新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最惬意了,不必忙碌的工作,停下紧张的脚步,每天轻松愉快地与书为伍。
在校园里绕了一圈后,她慢慢地骑出校门口,把一封航空信件投入门口的邮筒后,继续前进,循来时的路径往回走——
前方道路一辆房车缓缓向她驶来,在浓雾中,何心如只见两盏雾灯对着她照s而来——
何心如被灯光照得刺眼,她略微往旁的草地偏去,把车骑到泥土地上,平坦的道路留给这辆房车。
可是这辆房车却在她的前面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驾驶座上的男人下了车,他并没有关上车门就朝她大步走来。
雾太浓,何心如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长相,只看见那个人的身材颇高大,有一头飞扬帅气的黑发。
黑色的头发?是个东方人——何心如的一颗心莫名地咚了一下。
那身影有点儿熟悉——那男人越欺近她,她的心跳就越加速,恐慌从心底蔓延。
“终于找到你了。”唐以镌在何心如完全看清他之前,挡住了她,捉住她的手。
再见他时,何心如一脸的惊惧惶恐……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何心如急着跳下单车,她想往后逃开,却已被他逮住。
“还想躲我?”他沉着脸,那y鸷的眸锁住她惊惶的眸,他的声音冷硬而愤怒。“躲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他紧钳着她纤细的手臂。
“放手——”他凭什么用如此生气的口吻质问她?她使劲地要挣脱他的钳制。
“放开手,然后再让你逃之夭夭?”一双黑眸带着愠火视着她。
“我要逃是因为我不想见到你这个可恶的男人!”她大叫,使劲地想要挣开他。
“我可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跑到旧金山来的你,更是可恶到了极点。”
“我要到任何地方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是他的玩弄教她心寒,若不是他,她何苦跑到这儿躲起来舔伤。
“我管不着?我倒要证明看看,我管不管得着你的行踪。”这句话触怒了唐以镌,他使劲地把她扯了过来,用力地将她塞进车子的驾驶副座上。
“你这无赖,快放我下车——”唐以镌的动作太迅速,他即刻锁上中控锁,让她不能逃跑。“你要去哪里?”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呼啸往前疾驰,何心如愠怒地质问他。
“一个让你再也逃不掉的地方。”他从齿缝出话来,车子在加速中,何心如苍白着脸僵在座位上。
从房间的落地窗向外俯瞰,可以一览联合广场的景观。
圣法兰西斯大酒店是所有钜富名流喜欢住宿的地方,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对何心如而言,她住不起这等昂贵的饭店;但对唐以镌而言,不过是一丁点的花费,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何心如非常气愤他恶霸的行为,一被带进房间里,她便转开脸不愿面对他。站在落地窗前,她兀自凝望着窗外美丽的景致,无心和他起争执。
唐以镌也无语,一进房他即点起烟抽着,房间里气氛显得异常凝重,因为两人都不打算开口,互相僵持着。
过了一根烟的时间,他捻熄了烟蒂,随手丢进水晶烟灰缸里。
他黑沉的瞳落在她僵着不动的背影上,何心如一径望着窗外,她不打算开口和他讲话。
“你为何一声不响的离开台湾?”唐以镌终于忍不住地先开口了。
“因为看透了你呀!”唐以镌以为她不会回答,但出乎意料的,她以非常冷漠的语气回应了他。
“我和官菱伶的婚姻让你逃开了?”唐以镌浓眉紧锁,这绝对是她逃开他唯一的原因。
“是呀,你既然已有婚约,那我们何必再发展下去。”何心如语气淡然地说着,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他。“我自动消失——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她的眸、她的神情竟是如此冰冷。
“我从没有要放开你的念头。”他反驳她,眼前的她离他好远,唐以镌愤怒又心痛地欺近她身前,将她揽进怀中。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你已经和官菱伶有了婚约还不放过我?你打算让我当你见不得人的情妇吗?”
“只要我要你,何必在乎名分。”她说中了他的打算。他迷恋她的身体,不甘心为了那桩荒谬的婚姻而放弃她。
“我是不在乎名分,但我在乎我的声誉!我不会当你的情妇,不会再任你玩弄。从现在起,你没有机会再来作践我!”她尖叫。因为他的自私、他的纠缠。
“该死!你怎能这么说,我们彼此都知道我们互相吸引,而且r体上又是那么地契合——”他握住她的双肩,激动地摇晃着。
“我就知道,你贪恋的只是我的身体而已——”这是身为女人最大的悲哀,男人只迷恋她的身体,完全无视她这颗心的感受。
“你该庆幸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般眷恋她的身体,除了你之外——”他的口气是那么狂妄,好似给她极大的荣宠似的。
何心如凄然地勾唇笑着,这男人果然是无心无情,他不值得她托付所有。
“唐以镌,放开我。”她要远离他。
“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费尽心思才查到她的下落,更千里迢迢来到旧金山逮人,怎么肯轻易放手。
“如果你不爱我就请你放开我。”她央求他。
爱?原来她要的是这个。
“虽然我不爱你,但我绝不会放手。”和官菱伶的婚约让他失去爱人的权力,这教他该如何爱她。
“你怎能如此的无情、自私——你不爱我,为何还要缠着我不放。”她心碎地低喊,因为他说了——他不爱她。
“我不会放手的,至少在我和官菱伶结婚之前,我不会放开你。”她哀戚的声音让他的心揪紧,但他迷惘地不去理会这莫名的感受。
他只知道,在和官菱伶结婚之前,他必须抓紧她,这个令他眷恋的女子。
他不肯放她走,只想要把她锁在身边。
何心如不能回住处,只好屈服地窝在他的房间里。
她气他的霸道不讲理,气他的自私……她索性背着他躺在床上睡觉,不去理会他那一脸的y沉。
躺着躺着,她竟倦得沉沉入睡了。
唐以镌蹲踞在床前,看着她如婴儿般纯真的睡颜,他的心为她而跳动着,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但却说不出口,充满了满腹的无奈。
和官菱伶的婚约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他没有爱她的权力,在和官菱伶结婚之前,他只求能把握所有的时间和她独处,这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她睡的够久了——整整六个小时。
唐以镌等待的耐心已经告罄,他捻熄手上的烟,迈开步伐再次来到床前。
不打算出声唤醒她,他弯身把她打横抱起。
喝——何心如是被吓醒的。她瞪大双眼,惺忪的睡意在几秒间消失无踪。
“你、你又要带我去哪里?”她尖叫地问他,两只悬空的腿奋力踢动着。
“安分一点,要不然我会把你压到床上去。”他恶声制止她,那威胁的口吻里带着玩味的笑意。
何心如真的不敢妄动了——因为她知道他的确会把她压回床上。
“你说——你到底还要把我绑架到哪里去藏匿?”她安分地不挣动,但美颜是恼怒的。
绑架?亏她想得出这个字眼;唐以镌摇头失笑。
“我肚子饿了,想邀请你陪我去吃饭。”他说,脚步已跨出走廊外,踏上红地毯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又不饿,才不要陪你去……”她拒绝。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她总是在拒绝他。唐以镌在心中叹气,懊恼的神情显得挫败。
“我已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没进食了,求你好心陪我去吃顿饭吧。”他的语气不再有先前的霸道,软化虚弱得令人不舍。
“就算你饿死也不关我的事……”何心如抬眸睨他一眼,那眼神不自觉地透露出关切。他……干么不吃饭啊,自虐吗?
“这么狠心啊?”她的嘀咕他听见了,眼神是充满受伤的。
那眼神……何心如撇开脸不理会他,免得心软。“放我下来啦!”她不悦地说,在他怀中轻轻地扭动了两下。
“你保证不逃走,就放你下来。”他说,要她承诺。“你如果逃走,那我就永远不吃饭,把自己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