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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云躲在屋顶,看着那直着腰背站在任清凤面前的少女,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原本当任清云将茶水倒在她的头顶时,他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心疼了,姐姐的考验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可是此刻,他才知道,真正过分的是谁。爱夹答列
真没想到,原来福儿的真面目居然实在这样的可怕。
任清云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他一直打算好好呵护的女子,他总觉得自个儿亏欠任清凤太多,现在有这么一个相像的女子,他也算变相的补偿了。
可是眼前看着的一切,像是一个巴掌火辣辣的甩在他的脸上,他紧紧的咬住牙关,也许此时他已经对疼痛麻木了,任清云此时已经感受不到疼,即使他的掌心,他的唇瓣都流出了猩红的血丝,他却好似未曾感受到一般。
休想福儿看了眼沉着脸,面色冰冷的任清凤时,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二小姐,你以为今时今日的五少爷,还是那个为你是从的五少爷吗你说休想就休想啊
福儿面上的表情还是任清云所喜欢的温润如水,她的表情也还是那样的温婉,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嘲讽,像是一切都掌握在其中的自信。
福儿,你该知道,以我的手段,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最好不要轻易惹怒我,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任清凤眸子清冷,声音更是如同冰块冰冻过一般。
可是你不敢福儿面上的得意神色,让任清云痛的淋漓的眸子中,似乎浮出了一道光亮,那光亮,令得他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令得他的双眼瞬时圆睁,令他整个人如同一团炙热的火球,只要风一吹,那火势就要四处翻飞。
而,他的眼底却是明暗起伏像暴风雨夜晚的海面。
那 得意嚣张,甚至带着几分喜气洋洋的声音,如同一条毒蛇,一点一点钻入他的耳朵:五少爷本性纯良,虽然有些愚笨,可是却最是重情,你若是对我出手,只要我 有丁点的不对,他就不会原谅你,你们姐弟二人就会生出嫌隙来,这也是我今日敢大摇大摆站在二小姐面前的理由。我相信,这些日子,二小姐不但不会对我出手, 还会仔仔细细的护着我,毕竟此刻我有什么不测,最大的嫌疑人可是二小姐,为了五少爷和您的姐弟情深,二小姐也会好好的保护我,不让我有什么不测的,是不 是
说完,她又是轻轻柔柔的笑了一声,笑声依旧脆如黄鹂,说不出的动听悦耳,可是落在任清云的耳朵里,就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割得他生疼,福儿果然不亏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将他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此时若是福儿有什么不对,他的确会疑心任清凤的。
他忽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难得,他此时已经明白任清凤早就识得福儿这个女子的真面目,她忍着不曾拆穿,就是因为自个儿懦弱,软耳根子,否则以姐姐此时的强悍手段,哪里需要和福儿这样的丫头扯皮,费这样的口舌。
他们姐弟一起长大,即使姐姐现在性格改变挺大,他还是有些了解自个儿的姐姐的,她其实是那种很怕麻烦,快刀斩乱麻的性子。
会愿意和福儿消磨时间,不过也是因为他罢了。
他羞愧的一张脸涨红了起来,他嘴里口口声声说是任清凤的依靠,可是到最后在自个儿的女人和姐姐之间,却是选择相信女人。
他懂任清凤,任清凤自然也懂他,福儿的真面目如果不是任清云亲耳听到,就是她说破了天,只怕他即使怀疑,也不会全然相信的。
福儿,虽然你仔细的研究过清云,可是你到底还是不懂他。任清凤面色深沉如海,一字一句道:即使他会怪我,即使他会对我生嫌隙,可是只要我有危险,第一次冲上来护着我的,还是他。
任 清凤冷冷一笑,讥诮道:这种感情,也不是你这样的妓子所能了解的,你的师傅调教你,让你学会怎么流最真情的眼泪,怎么笑最楚楚动人的笑容,怎么做出最真 挚的情人,可是假得终究是假的,即使如今,你笑得最楚楚动人,你的眼泪最令人怜惜,你的表情无一丝破绽,可是你却不懂什么是真情。所以你不会明白,即使今 日我当着清云的面前,一剑将你杀了,他会怨我,会恨我,可当危险而来时,却永远都会挡在我的面前。
任清凤瞧着福儿已经白的如纸一样的脸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不配,杀你脏了我的手。
她 摇头,冷声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出身,是卑微,是高贵,是丫头,还是小姐,或是妓女,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你对清云的 那颗心。我们姐弟幼时困苦,虽然身为相府的小姐少爷,可是却连个下人都不如,那些苦难早就让我忘了身份高低,门户之见,你以为清云为何能轻易说出娶你为妻 的话,说到底,我们姐弟自个儿也从来没觉得自个儿有什么高贵的,他如此,我也如此。所以,其实只要你对清云真情真心,我根本就不会因为你丫头的身份,还是 妓女的身份,而阻止你。
不在乎她的身份
福儿听得这话,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
大户人家不都是在乎门当户对的吗任清凤怎么会知道她的出身
不在乎她妓女的身份
笑话,大户人家,谁肯娶一个妓女为正室夫人
她 使劲的摇头,无伦次地说着,眼神空洞麻木地看着任清凤,呆呆地说道:你一定是在骗我你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在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 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室你是在哄我的对不对她虽然是疑惑的语气,可是却异常的坚定,仿佛已经认定了任清凤是在哄骗她。
我为什 么要骗你任清凤凉薄的声音,缓缓的升起:你父亲虽然只是一介县令,可是为人清廉,为官正直,我相信他这样的人所出的女儿,即使庶出也不该太过不堪, 若是你真心与清云,我为何阻止。负心最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风尘又何尝不是每多奇女子,你又是清官出身,配清云也是挺好,可是你不该算计清云,不该 对他用心计。任清凤说道这里,猛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我告诉你,你错就错在将心计用错了地方,我任清凤弟弟的婚姻,绝不容许有一丝算计,所以别说是妻, 就是妾,我也容不得。爱夹答列
弄巧成拙
她知道任清凤说得是真的,她是真的不介意她出身青楼啊
这样千载难逢的好事情,就给她自个儿搅合了。
福 儿忽然之间知道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错失了原本应该幸福的婚姻,她骤然尖叫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双手扯着头发,扯得自己头发凌乱后,尖着声音叫道: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我只是想要跳离那个火海,我不想任人蹂躏,我只是想换个有尊严的生活,我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你 既然知道我父亲是个县令,就该知道我本出身官宦之家,却因为身为庶女,饱受白眼,明明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凭什么我那愚蠢的父亲,做下那些愚蠢的事情,灭 家的时候,却要累的我,发卖到青楼,我不服,我不甘,凭什么啊我要脱离苦海,我要成为正妻,我要过上好日子,我绝不容许我的孩子,成为庶出,我想摆脱那 低贱的地方,为此,我苦心算计,我小心图谋,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任清凤:他一定要娶我为妻,他得了我的清白身子,他就一定要娶我,我不会放手,我一定要嫁给他,失去清白的身子,我已经无法再嫁给别人了。
他不会,在你算计他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失去陪伴在他身边的机会。任清凤的声音吐出唇瓣,坚定的如同板上钉钉子。
你 是姐姐,你又不是他娘,你以为你能做的了他的主吗五少爷重情重义,他得了我清白的身子,是不会辜负我的,再说了,在那日,我已经饮下了易孕的汤药,说不 得我这腹中,已经有了你们任家的骨肉,五少爷的子嗣,五少爷为了他的骨血,也不会弃我不顾的。福儿捂着腹部,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我任家别的没有,银钱还是有些的,你放心好了,即使你有了清云的骨血,我也会好好安置你的,待你生下骨血,我会让人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也算是给清云的青春画个句号。
她其实留下福儿的命,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她的腹肚子,其实,任清凤对福儿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不过是任清云成长途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以后随着任清云的地位改变,这样的女子会越来越多,又岂是阻止就能阻止的。
你 想脱离青楼,你想要过上有尊严的日子,自然没有错,错的你不该算计别人,更不该为了自个儿的好日子,而去害别人。你为何出现在任府,你心知肚明,大夫人让 你来做何事,我亦清清楚楚,就是你为何将目光转向清云,我也明明白白,不过我真的不明白,比起任府五少夫人的位置,太子妃的位置岂不是更令人垂涎,你怎么 会愚蠢的放手
她轻笑一声,嘲讽不已:风太子风流名声天下皆知,怎么,以你的手段,居然没打动他
福儿身子一晃,膛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任清凤冷然一笑,再不愿意浪费时间在福儿的身上,轻轻的拍手,张妈妈带着下人进来,任清凤手掌挥了挥,示意张妈妈带人将福儿拖出去,该说得,该听的,相信清云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不得不说,福儿真是辜负了她和自个儿相似的那张脸,这智商也着实让她无语了点,难道她以为亲眼看着任清云上了马车离开,就真的离开,怎么就想不到他会反转回头,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切不过是她安排的一个计策。
若是此时易地相处,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打死也要一口咬定是真情真意。
这福儿,实在是太嫩了点。
不过,风流韵那里,她实在不能再姑息了,这人这次实在做的太过了,居然算计起他们姐弟。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们放开我,五少爷答应娶我为妻,五少爷是不会容你这样对我的福儿尖叫着,挣扎着,此时她所有的希望,都在纯真善良的五少爷身上,那个温柔的少年,一定不会允许她们这样对她的。
你这样心思狡诈,无情无义的贱人,我为什么容不得
就在福儿挣扎的厉害时候,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个明明看起来清稚,此时却因为充满着沉重愤怒的气息,而显得异常成熟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来,声音因为压抑,因为愤怒,因为气恨而充满冰寒。
任清云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温润良善,柔情似水的少女,摘开她的面纱后,会是这样的丑陋,这样的不堪。
她除了长了一张与姐姐相似的面容,哪里有一丝姐姐的风骨
姐姐坏,姐姐毒,姐姐狠,可是所有的坏,毒,痕,恶,都拿到台面上,坏的光明正大,毒得天经地义,狠得理直气壮,恶的天下皆知,让人生不出厌恶来。
他居然以为有着姐姐这张脸的女人,也该这般的光明磊落。
说真话,他对福儿是怜惜多过真情,其实福儿的身世,若是她主动相告,他只会更加的怜惜,更加的爱护,同病相怜啊,总会多几分宽容,落入青楼,又不是她的错,他不会鄙视,就如同他身份,不是他的错一般。
即使福儿算计他,想要摆脱青楼,他也能接受,因为他苦过,他痛过,卑微过,知晓那种日子有多么的令人绝望。
可是福儿不该算计他的姐姐,他虽然不如姐姐聪明,可是听到这里,却也能猜出几分,福儿是李秋华找过来的,李秋华恨姐姐入骨,不用说福儿的作用,就是对付姐姐。
光是这一点,不管福儿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不管福儿的日子是多么的水深火热,他都无法再接受她,哪怕她此刻,她真的已经有了他的骨血。
就如同他说得,即使他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辜负姐姐,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弟啊,这世间最深最真的依靠,她是他立志守护的啊。
那个逆着光而来的少年,一身青色的儒衫,身材修长,面容憔悴,虽然看起来清瘦了许多,可是那脊背却挺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直挺,那双墨玉般漆黑的眸子中,此刻再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只是冷冷的,冰冰的看着福儿。
福儿看到骤然出现的任清云,先是一愣,她刚刚明明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的,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不过眨眼之间,她就明白过来,这一切不过是任清凤的计策,惊得面色无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