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认识。
中间一匹乌云踏雪毛色黑亮,马上一个妙龄少女身穿水绿色的劲装,腰肢纤
细,胸口饱满,随着胯下骏马的奔腾,双乳一跳一跳的呼之欲出,一张俏脸白嫩
得欺霜赛雪,见到廉驰突然涌起满面怒气,正是太原镖局的大小姐宫绿蝶!
而左手边一匹马上,一个妩媚至极的女子,催马疾奔中额前一缕乱发飘扬在
娇美的脸前,更是让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慵懒魅惑的气息,却是崔月华的表姐,
浮萍帮的女儿吴茹萍。
廉驰见到这两个日思夜想的美人,一时间还以为是在做梦,呆了一下,才看
到右边的骑手,一身邋遢道袍,头发蓬乱,正是自己找多时的空空道人!
再看空空道人和吴茹萍所乘的骏马,正是他从自己手上抢走的逍遥岛良驹!
廉驰又怒又喜,当初自己江湖经验尚欠,才给他得手,今次这无赖老道自己送上
门来,可不能再轻易被他走脱。至于那同来的两个美人,自然也是要连并三匹宝
马一同笑纳了。
宫绿蝶马不停蹄,瞬间超越了廉驰,一勒缰绳拦在了路中间,而空空道人则
横马堵住廉驰退路。吴茹萍催马来的崔月华身边,拉住她的手臂急声道:「月华
快过,姐姐来救你了!」
崔月华陡然见到吴茹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欢叫着扑在吴茹萍怀里:
「姐姐!我真想死你了,我给廉驰这坏人抓住,天天给他欺负,心里却一直惦念
着你……」说道委屈处,又埋头在吴茹萍怀中哽咽了起来。
吴茹萍怜爱的轻抚着崔月华的秀发,狠狠的瞪向廉驰,凤目中满是寒意:
「月华,今天咱们就力杀了廉驰这yín贼,将他挫骨扬灰一雪前耻!」崔月华听
了忽然一愣,抬起头美目中一片迷茫,「姐姐,咱们要杀了他?」
宫绿蝶怒声道:「廉驰这狗贼下贱无耻,不杀还留着他做什么,一剑杀了都
难解我心头之恨,咱们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廉驰
听宫绿蝶说得狠毒,不屑道:「宫小娘,上次是给你侥幸跑了,没真正尝到少爷
的好处,这次再抓到你,本少爷肯定要叫你尝一尝男人的滋味,到时候就是让你
来杀本少爷,你也……」
身后空空道人怒声爆喝道:「你这无耻小贼,道爷我今天就废了你!」高高
跃起,一剑快如闪电的削向廉驰后颈。廉驰早有准备,抽出宝剑断风,一招「六
甲」护住要害,从马上飞跃下来,反身向空空道人攻去。
宫绿蝶见两人开始交手,也拔剑跳到廉驰身后,向廉驰后背刺去。廉驰与空
空道人交手几招,发觉这老道虽然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是武功不过平平,也就
是比单天进高出一筹,但是他同时又被宫绿蝶前后夹攻,应对起来也颇为吃力,
再过三招,右腿已经被空空道人划出了一道口子。
空空道人修武多年,内力深厚,每一剑都虎虎生风,廉驰不敢与他硬拼,只
能借着剑招巧劲化解他的攻势。而宫绿蝶剑招和空空道人如出一辙,但是变化反
而更加精妙纯熟,只是内力偏弱,以廉驰现在所能使出的内力,已经可以勉强接
下。
而崔月华在一旁也抽出了双刀,却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上前围攻廉驰。
廉驰如今江湖见识比起当初博广甚多,再交手几招,已经认出空空道人和宫绿蝶
所用的乃是衡山剑法,这一派剑法最善虚招惑敌,千变万化难以揣摩,廉驰既然
知道了大概的剑法路数,应对起来便轻松的许多。加之过年时候又得了白松点播,
玉蝶身法与天极剑法配得恰到好处,居然在两人围攻下渐渐搬了劣势。
廉驰一招「列肆」宝剑断风横扫,配着脚下玉蝶身法的步伐,堪堪躲开宫
绿蝶的一刺,冲入了空空道人左侧的空门,逼得空空道人只得向右飞跃出一丈有
余。廉驰趁机脚尖一点,反弹来,又一招「雨云」剑尖连闪化作一蓬光幕,向
着宫绿蝶当头罩去。
廉驰本来志在必得,按着上次他与宫绿蝶交手的经验,这一剑必然能将宝剑
断风架在她脖颈之上,好逼得空空道人弃械投降,让他交出自己那本莲花宝典来。
只不过廉驰却忘记了,他上一次擒住宫绿蝶,是因为她事先已经中了自己的蒙汗
药,如今宫绿蝶神智清醒,哪里还会给他轻易得手。
宫绿蝶全力纵身一跃,居然足有三丈多高,远远脱离了廉驰的剑影,跟着借
势向廉驰攻来,人在空中落下,剑招居然连变了五次,让廉驰也看不出个究竟,
不敢硬接,只得用一招「盖屋」护住头顶,全力后退避开。
空空道人却趁机绕道了廉驰身后,又是一剑化作三道剑影,分别刺向廉驰三
处要穴。廉驰再也没有闪避余地,硬着头皮用出一招「军南门」,将空空道人的
三道攻势逼引到了一处,这才全力反击去,虽然破掉了空空道人的虚招,却不
得不与他正面硬拼内力,双剑相交,廉驰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也还是被震得右胸
闷痛,嘴角溢出了一股鲜血。
宫绿蝶和空空道人见状更是剑剑紧逼,不给廉驰丝毫喘息机会。廉驰不得已
之下,只好靠着「龟」「鳖」两招被动守御,想要等待时机再做反击。三人正在
缠斗间,忽然一曲洞箫悠然响起,廉驰心中一凛,知道是吴茹萍又要以箫声干扰
他的剑招。
虽然有心不去听那洞箫曲调,可是那箫曲却源源不绝传入耳中,不过片刻,
便与廉驰的剑招协调起来。廉驰心中大惊,知道等下吴茹萍箫曲节拍一遍,自己
出剑必然受到干扰,疾使一招「骑阵将军」,气势如同冲锋陷阵的战将,飞身而
进一往无前,自宫绿蝶和空空道人的围攻中强冲了出来,挥剑向着吴茹萍攻去。
崔月华心中一直天人交战,对廉驰恼恨,又隐隐有些不舍,所以才一直没有
上前围攻廉驰,只是和吴茹萍站在一旁。见廉驰居然对吴茹萍出剑,崔月华却是
毫不犹豫,双刀一横守在了吴茹萍身前。
廉驰武功虽然胜过崔月华很多,但是刚刚硬冲出来,胸口被空空道人震得气
血翻腾,而且背后仍旧被两人追击,牵制之下,居然被崔月华轻松拦下,无法对
吴茹萍造成任何威胁。
也多亏了连番调教,崔月华对廉驰没了杀意,双刀只取守势,护住了吴茹萍
的方向,却不与宫绿蝶和空空道人一同围攻廉驰。但是吴茹萍却对廉驰咬牙切齿
的仇视,见到崔月华对廉驰如此有情,更是又妒又恨,箫声几个转折越变越低,
引得廉驰出剑也缓慢无力起来。
空空道人江湖经验老辣,探出廉驰劲力虚弱,趁机全力砍下,目标居然不是
廉驰,而是他手中变招滞涩的宝剑断风!宫绿蝶聪明机灵,也看出了这难得良机,
杏眼圆睁,也是如空空道人一般全力向宝剑断风斩去。
咔嚓一声脆响,廉驰只觉得胸口剧痛,又是喷出了一口血雾,跟着手上一轻,
低头一看,那宝剑断风居然被两人力齐根震断!此剑锋锐坚实,乃是世间罕见
神兵,本不应如此脆弱,可是之前曾经硬接了魔尊段傲卿一刀,当时已经被震出
了暗伤,所以这次才被空空道人和宫绿蝶两人力击断。
廉驰宝剑被断,又胸口胀痛,知道自己今日全无胜算,自怀中取出铁骨扇,
向着崔月华的方向逃去。崔月华见廉驰要逃,却不知是否应该拦下,犹豫中招式
缓慢无力,廉驰扇子一展,轻松的接下了她的双刀,向着路边林中逃去。
宫绿蝶和空空道人哪里肯让他逃脱,立刻跟着追入林中。廉驰的玉蝶身法最
善于在这树木繁密阻碍丛生的林中施展。倒是靠着树木挡下了两人的大半攻势。
而穿花扇法变化多端,兵器短小,受到树枝遮拦更远远少于空空道人和宫绿蝶的
长剑,加上吴茹萍没有追进林中,少了箫声干扰,两人居然再也奈何不得廉驰,
被他越逃越远,终于彻底甩开了宫绿蝶和空空道人。
这一天晚上廉驰正在客栈的隔间里用餐,胸口仍旧隐隐作痛,忽然听到大堂
中一个粗犷声音说道:「想不到那廉驰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居然是个下作的伪
君子,要我说那太湖飞燕也是给他奸污了,才不得不嫁给这小子!」
这声音甚是洪亮,廉驰在隔间里也听得一清二楚,先是怒气上涌,随之却心
中暗惊,今天先是遇到柳诗云兴师问罪,后来又被宫绿蝶和吴茹萍追杀报仇,现
在连大堂里都在议论自己的丑事,难度又是有人在暗中对付自己?冷静了下来,
廉驰没有去那人麻烦,而是将耳朵竖起,想听一下大堂中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一个年长声音说道:「这毒剑公子我早就觉得他为人不端,内力低微,与人
交手全靠卑鄙的毒药取胜,哪里是君子所为?」那粗犷声音答道:「老前辈你说
得正是,而且早就有风闻说此人贪花好色,与太湖飞燕成亲不过几日,就离开太
湖四处游荡,夜宿青楼,可见这yín贼为祸江湖早就不是一日两日,在那之前还不
知道做下了几桩案子!」
那粗犷声音一直把太湖飞燕挂在嘴边,估计是当年仰慕单燕之人,可惜现在
单燕不在身边,也无法查出此人来路。又一个声音接口道:「廉驰恐怕真的犯案
不少,刚刚我还在路上听到人说,宫绿蝶带着几个来人向廉驰仇,围攻中将他
逼到了绝境,廉驰居然因此暴露了出了真功夫,弃剑不用,反而用一柄铁骨扇迎
敌,招式变化无穷,这才给他逃出了众人追杀。而据说廉驰那铁骨扇的招式,乃
是和当年臭名昭彰的大yín贼玉蝴蝶白松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廉驰背后立刻惊出一层冷汗,那传言虽然不尽不实,不过自己今
日真的是暴露出了白松所传的武功,那空空道人行走江湖几十年,恐怕也认识得
出白松当年的穿花扇法,再和自己几次yín辱少女的行径加在一起,这yín贼传人的
帽子是无论如何也摘不掉啦!
大厅里众人听说廉驰所用武功乃是白松所传,果然如同炸开锅一般,七嘴八
舌的纷纷议论起来。一人道:「这位大哥,我虽然不是你们江湖中人,却也知道
二十年前那玉蝴蝶白松的恶名,不过据说他已经被人杀死,怎么还有个徒留下?」
另一人道:「据说很多武功高手,都喜欢留个武功秘籍啥子的,廉驰这狗日
的,可能就是捡到了白松的武功秘籍,自己练出来的武功吧?」又一个声音插口
道:「经各位一提,在下倒是想起之前听过另一个传言,说是有人见到过一个使
用折扇为兵器的男子,指导廉驰武功,难道那人就是玉蝴蝶白松?他当年重伤侥
幸未死,怀恨在心,就又教出这么一个手段下流的徒来报复江湖同道?」
廉驰一时间头昏脑涨,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传言也不知是否真有根据,但是居
然能如此贴近真像,难道真是自己作恶多端遭了报应?再听大堂里几人谈论,全
是将他贬低得一文不值,额头青筋暴跳,胸口内伤又开始发作,几乎气得吐血。
正在不耐烦间,又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各位江湖同道,本人倒是与那廉
驰相识,不知他所犯何事,会让几位如此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