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唐宛儿已初窥元神出窍的奥义,她待郑仇走后,暗自行功,隐隐间魂魄已欲离体。唐宛儿又忧又喜,暗忖道:“这元神出窍之法果然可行,但我修行浅薄,万一出去了不来,那可就罢了,顾不得这许多,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要死你个鱼死破。”
唐宛儿拿定了意,重又全神贯注,默念真诀,须臾间身躯一震,一缕芳魂已离了躯体,飘身床下。唐宛儿望石床上的自己,心中惶然若失,感交集,忖道:“这便是红尘中的我么,今番一去,若是运气不好的,便是永诀了。”
唐宛儿想到此处,心中凄然,泪水盈眶,默然呆立了一阵,终于咬牙头,大步向外去了。
这边郑仇的斗神诀已练得七七八八,余下的便是时日修为,精益求精。他盘膝坐在一棵巨松下面,松萝如盖,其上鸟栖息,凤鸣婉啭,颇见世外绝尘之意。唐宛儿出了湖底石室,不多时便在山谷中找见郑仇,但见他灵禽绕身,养神入定,不由恨得牙痒,暗忖道:“好贼子,狡猾至斯,便是修练道法也在万千生灵之中,难怪师姐和乐辰始终找不到你,今日我不将你一剑杀了,难消我心头之恨。”思量间目光一转,瞥见自己的飞烟剑就立在郑仇身旁,当下悄悄掩近,来取斗门神剑。
唐宛儿蹑足来到郑仇三尺开外,郑仇兀自浑然不觉,唐宛儿握住了飞烟剑柄,大喜过望,正欲挥剑取了郑仇首级,猛然间却又惊觉自己手中全无半分气力,虽然握住了剑柄,却动不得它分毫。唐宛儿大急,忖道:“糟了,我的修为太浅,元神孱弱,竟使不动任何物件,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里心急如焚,那边郑仇忽然吐出一口长气,沉肩落肘,显然是一周天行气完毕了。唐宛儿见状连忙闪身树后,忖道:“我元神在外,不知道这贼子是不是看得见我,若是露了行藏,这贼子有所防范,要杀他可就难了。”
她这里盘算着,郑仇已站起身来,取过飞烟剑,抖擞精神,使出一路斗神剑法。唐宛儿偷眼望去,只见他身形矫若游龙,飞烟剑上神光迭现,不禁瞧得目瞪口呆,心中七分忿恨,两分惭愧,却还带着一分佩服,暗忖道:“好贼子,想不到我斗门的不传之迷都被你偷学了去,尚且身手不凡,远胜我和师姐,这可叫我和师姐二人有何面目面对斗门先师?斗门先师啊,你们倒是帮帮忙,教我如何把这贼子杀了,要不然咱们斗门可就毁于一旦了。”
唐宛儿低头苦思,须臾之间又怎会有什么妙计制敌。郑仇一路剑法演完,收了剑神,信步来到湖边,望着波心,喃喃道:“今日我神剑初成,应该吃顿好的,那丫头也啃了几天馒头,每日都馋得口水往肚子里吞,便再给她弄两条鲜鱼去,省得她口水流到我床上,以后可还怎么睡人?”
唐宛儿悄悄跟在他身后,闻言大怒,抬手凌空扇了他两个嘴*****,暗道:“狗贼,你明里暗里变着法儿的欺负我,待我元神练成,看我不将你千刀万剐。”
郑仇放下飞烟剑,自顾自地除去衣衫。唐宛儿见他裸出上身,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由面上一红,转过脸去,暗忖道:“不要脸的贼子,连一身贼肉都比别人长得不要脸一些,简直简直总之就是不要脸就对了。”她正自思量,耳畔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却是那郑仇已纵身一跃,跳入湖水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