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叹了口气,道:“纵然师父饶得过我,也必定饶不过雪茕,她若是若是我一个人偷生人世,还有什么意思?何况我犯下大错,师父不杀我难以服众,牧龙岂能令师父进退维谷?师姐,我一身修为,皆是你督导教成,不如我全都传给你吧。”
琴默闻言吃了一惊,道:“一派胡言,你如此说法,便是抱定求死之心了么?牧龙,你误交妖邪固然是错,但并非无可挽,千万莫要自轻自贱,一错再错啊。”
牧龙一笑,缓缓摇头道:“师姐,我与雪茕相交,虽然是犯了门规,但我却未觉得是错。师姐,我仔细想过了,道之所存,自来宇宙,一草之生,一木之死,皆藏大道,岂会因种群而自晦其身?万物皆有道,皆可道,我等修道之人,所追的应当是自然之理,善恶所宗,是非之辨,而绝非种群幻像。”
琴默闻言一愕,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向师父言明,或许师父听了你的道理,会会再作思量。”
牧龙道:“不必了。自来妖魔凶残,涂炭生灵,世人有目共睹。我与师父各执一词,孰对孰错,我亦非十分明了,何必再冒犯莽言,让他激怒伤身?我昆仑领袖群伦, 皆因千年来降妖除魔,果决分明,如今为了我一句世上也有好妖,便要师父开一面,世人必定以为师父徇私枉纵,虚有其名,他老人家一生清誉尽毁,将来如何面对天下人?我昆仑更如何在人世间立足?牧龙今日所言,若是错的,我便死得不冤,若是对的,他日师父忆起此事,能有些许触动感悟,牧龙也心满意足了。”
牧龙说罢,将身一抖,已将身上的羁仙咒卸去了,随即二指如戟,当空划下金圈,反将琴默缚住。牧龙动如闪电,待琴默过神来,已是动弹不得,不由急道:“牧龙,你做什么?”
牧龙道:“师姐,我要将一身修为传给你,牧龙死后,昆仑的兴衰便都要靠你了。”说着在琴默身后盘膝坐下,双掌按上她背心至阳穴,便要将魂力传入琴默体内。
琴默心急如焚,怎奈周身受制,难动分毫,语无伦次地道:“牧龙,你决不能这么做,你听我说,你我方才方才山下警钟急鸣,万神宫显是遭遇了重大变故,你身为万神宫子,或许或许正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在这紧要关头上,你怎能自毁修为,妄自传功?”
牧龙道:“不打紧的,此节我也想过了,我将修为传入师姐体内,并不会有多少损耗,我二人的功力汇于一身,师姐的修行定会更上层楼,岂不是远胜你我各自为战么?况且错过了此时,师父来,便要将我发落,只怕再没有机会了。”
琴默见无法说动牧龙,急得汗水涔涔而下,忖道:“说不得,只能说些狠话吓住他了。”当即容色一整,道:“牧龙,师姐绝不会接受你的修为,你若是再逼我,师姐就就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
她话未落音,忽闻“咚”地一声响,牧龙栽倒在自己身侧,双目紧闭,气息纷乱,却是已晕了过去。
琴默一愕,头望去,只见雪茕扔下一块圆石,拍了拍手,道:“呆子,是你自找的,可别怨我。”原来却是她忽施偷袭,砸晕了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