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默见雪茕眼神倔强执着,勃然大怒,切齿道:“无耻妖女,语无伦次,明知坏了他人修行,仍要放纵作恶,我我若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雪茕道:“琴默师姐,你缘何如此动怒?其实其实只因你跟我一般,也深爱牧龙罢了。”
琴默闻言一滞,满面飞红,喝道:“妖女,死到临头还要信口雌黄么?”
雪茕道:“琴默师姐,这十年来,你如何待牧龙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丝丝点点,尽是情意。只是琴默师姐之爱,与我之爱又有些许不同,琴默师姐之爱,宽广博大,如 母如姐,一心只盼他好,一切也不计较。可惜你对牧龙谆谆教诲,寄望殷殷,却始终也不了解他的真性真情,他爱什么?恨什么?心中想的又是什么?你非但一无所 知,更一厢情愿,强要扭转他的天性所以自来牧龙对你敬爱是有的,男女之爱却无一丝一毫。我乱了牧龙修行,心中悔是悔的,可是那又有什么打紧,他若一生 只是个凡人,我便陪他做个凡人,无非多历几次生死,多经几重劫难,我俩相偎相依,逍遥自在,可比悟道修真快乐多了。”
琴默闻听雪茕此言,心中一片茫然,忖道:“不错,若然牧龙一生只是个凡人,我何尝不可与他一起,平平淡淡做个凡人?为何却偏偏要对他严加督导,令他十年来受尽孤苦?他幼时多言多笑,及渐渐年长,却变得少言寡欢我我莫非真是错了么?”
琴默黯然失神,钟离询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好你个刁嘴妖孽,一派胡言,颠倒黑白,我修道之人,修持养真,无欲无求,你心魔炽盛,妖气冲天,蒙蔽智慧,夺人性命,只图一时之快,却要牧龙永坠轮之苦。魔道邪性,昭然若揭,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叫你魂飞魄散。”
钟离询说罢,双手于身前,分天地,错阴阳,展开大驱魔式,凝神聚气,只待雷霆一击,诛灭雪茕。牧龙见了师父招式,大惊失色,横身挡在雪茕面前,泣道:“师父,求您饶了雪茕吧,一切都是子的错,子甘愿以死偿罪,绝无怨言。”
钟离询见状,双目赤红,断续说道:“畜生,畜生,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色令智昏,你你”
牧 龙见师父言不成意,知道他痛心疾首,对自己关爱切甚,无法决断,暗道:“牧龙恣意妄为,令师父伤痛至斯,委实大逆不道,如今师父爱我,不忍杀我,可我怎能偷生世上,令师父为难失威,令昆仑失纲乱纪。”当下抹去泪水,一连九叩,道:“师父,你要牧龙独处映雪崖,是想牧龙身外心内只得一个自我,可我如今身外心 内只得一个雪茕,师父,牧龙成不了道,修不了真了,我愧对您老人家,愧对万神宫历代祖师,师父,您此刻杀了我,我尚算得万神宫子,求您老人家成全。”
钟离询涕泪交流,将长剑一挺,哽咽道:“你便老实答我最后一问,你与这妖女朝夕相对,可有作出苟且的事来。”
雪茕闻言怒道:“老匹夫,你胡说什么?我跟牧龙清清白白,日月可鉴,你休要污言秽语,为老不尊。”
钟离询闻言并不愤怒,反而抹泪一笑,道:“好,好,牧龙,我此时杀了你,也算是保全了你的名节,保全了我万神宫的声誉。”说罢长剑一颤,直向牧龙心窝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