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念头刚起,只听得沈铁侯也是轻“咦”一声,向沈宝儿道:“宝儿,我让吴磊兄带了一块玉佩给你,让你带着它去积雨谷求援,你可去了么?”
沈宝儿道:“去了呀,我就是在那儿遇见的云海,当时楼沈铁义那恶贼也在,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正跟出尘子前辈战得惊心动魄,后来总之事情错复杂,我也不是十分明白,还是让云海跟你说吧。”
沈铁侯闻言叹息一声,道:“沈铁义也在,我果然是中计了。”
云海道:“沈老爷何出此言?莫非其中另有别情?”
沈铁侯沉默不语,片刻后说道:“云小仙人,你几番相救,是我沈家的大恩人,我不能欺瞒于你,便将此中隐情说与你知道吧。出尘子原是我沈家前辈,数十年前秘密归隐积雨谷,其中的原因,据先父所言,乃是与上古神器乾坤镜有关。出尘子以道术掩闭了积雨谷,但恐强敌终于探得线,为难沈家后人,于是留下一枚地灵玉佩,声言若到万不得已之时,持之可得路径,往积雨谷求援。此事干系重大,家父一再叮嘱,若非沈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万不可轻易前往,以免泄漏了出尘子的行踪,引来弥天之祸。前番宝儿误中妖术,我虽然心痛惊惶,亦不敢惊动他老人家,此次沈家上下遭人陷害,几有诛灭九族之虞,我左思右想,才决定冒险一试,却不料还是中了沈铁义的奸计。”
沈宝儿闻言急道:“什么奸计?我们中了他什么奸计?”
云海道:“欲擒故纵的奸计。我原本也是心存疑虑,想那沈铁义若要杀沈老爷报仇,只是举手之劳,为何迟迟不肯动手?原来他志在乾坤镜,要利用宝儿姑娘找到通往积雨谷的路径。”
沈铁侯叹道:“只怪我当日一时贪杯,醉后失言,虽然及时悬崖勒马,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云小兄,当日的情形究竟是怎样的?乾坤镜有没有落入沈铁义手中?还请你详细告知。”
云海闻言,复又忆起当日情状,叶风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不由悲从中来,呆立了好一阵,才道:“我有一位朋友,名叫叶风,是出尘子前辈的衣钵子,我与她相遇时,出尘子前辈已经遇害仙游。她身怀乾坤镜,恰好我的另一位朋友懂得乾坤镜的咒法,于是我们便利用乾坤镜到过去,追查谋害出尘子前辈的凶手。我们到了菡萏阁,见到沈铁义和一个名叫残雪的女人,她法力高强,又暗算出尘子前辈在先那一场激战,委实凶险万分,我们竭尽所能,也未能帮出尘子前辈打退强敌。其后我们经由乾坤镜返,又遭遇了许多变故,如今,便连叶风也也已经身故了。”
云海说罢,黯然不语。沈铁侯也是一脸戚然,片刻后道:“人死不能复生,云小兄你也不要太难过,你的朋友不幸身亡,莫非乾坤镜已经被沈铁义夺去了?”
云海摇头道:“没有,乾坤镜牵扯在另一桩事故中,落入自身咒光,时空流转,不知失落到何方去了。对了,沈老爷,残雪与出尘子前辈激战之时,曾经提及沈铁义是出尘子的亲生骨肉,沈老爷与沈铁义是兄,莫非”
沈铁侯愕然道:“竟有此事?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低头思忖了一阵,接道:“沈铁义并非沈某的亲兄,数十年前,在下还是垂髫之龄,一个大雪纷飞的暮冬早晨,有人将襁褓中的沈铁义放在沈家门口,先父怜他初生便遭遗弃,命运多舛,于是便收养了他,认作我的兄真没想到,他竟然真是我沈家的后人云小兄,在下与那残雪绝然没有半分干系,她与出尘子的恩怨我也一无所知。”
云海道:“原来如此,是我失言了,还请沈老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