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平不会已经过了入海口吧?”大伙心里都在打鼓,现在是所有情况一摸瞎,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
“不会的,陈偲他们现在不在通讯范围之内,说明他们现在还在河道上。”整个港口不大,加上海面平坦,没有障碍物阻隔,通讯器材的信号很好。
“所有人都给我子弹上膛,盯好河面!”所有的士兵纷纷取下瑞典式火绳枪,开始装火药和子弹,日本人则刀剑出鞘,准备跳帮肉搏。
李为平现在累得满头大汗,好几年的太平日子已经让他吃不消这么大的活动量,他嘶嘶地喘着粗气,把船桨给了一个家丁,对方一直追在屁股后面贴的紧紧的,李为平一想到对方海商的身份,心中不禁默然,哪有不是海匪的海商?
“所有人都加把劲,等到了船上,所有人赏银五十两。”一听老爷开出这么高的赏银,众家丁又浑身充满了力量,码足劲朝外海划去。
“老爷,前边有人!”一家丁眼尖看到前方似乎有船堵在河口。李为平瞬间就跳了起来,看来这帮人是要赶尽杀绝啊。
“老六,给船上的白牙发信号。”李为平现在已经顾不得隐藏行踪了,现在被人给包了饺子,只能硬拼了。“其他人把船往岸边靠,一定要撑到白牙到来。”
老六闻言立马拿出一支信号烟火朝天发射,这是他们和船上的白牙约定好的信号,当信号弹升空的那一刻,整个港口心怀鬼胎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里。
“快去河口!”陈偲、金无恙、荷兰人、海匪白牙几乎同时反应,海面河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陈偲和金无恙距离李为平最近,立马朝信号方向划去,李为平的船很快便靠了岸。
“别让他们跑了!”小笠原五郎是第一连队的代理队长,当时由于他投诚最早,得到了徐致远赏识,便让他做了代理队长。小笠原很珍惜这个位子,武士可不是当足轻用的,眼见敌人就要逃跑,小笠原很着急,连汉话,荷兰话也不知道怎么说,立马用日语喊了句追击,船上的日本人纷纷跳下船帮,涉水向岸上跑去,德意志人因为手里拿着火枪不能进水,只能坐在船上等船靠岸,登时整个追击团队便脱了节,日本士兵在前面海水里狂奔,后面的德意志士兵在船上无事可做。
“妈的,谁让他们冲锋的!”金无恙平时不说脏话,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骂起娘来,现在日本士兵跑在前面,后面的火枪手根本无法开火,否则很难控制误伤。
“都打成这个样子了,所有人都下船冲锋,老陈他们那边的枪不怕水。”金无恙当机立断,立马命令德意志兵也下船肉搏。德意志人纷纷把火枪扔在船上,拿起自己身边的武器也冲向了滩涂。
“谁他妈在乱指挥!”陈偲看着热闹的海滩狠狠地拍了一下船帮,这不是在添乱吗?直到通信员告诉他对面的指挥官是他的好兄弟,他才闭上了嘴巴,现在还能怎么办,好好地一场包围变成了追击,追击成了抢滩登陆,只得命令安保队员们也下船,赶紧赶到战场,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前方由于日本人是轻装上阵,李为平他们穿着甲,背着金银,外加摇了一晚上的桨,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双方很快便相遇接火了。
李为平的家丁虽然惊魂未定,但是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纷纷拼了老命,和这帮从小接受训练的日本人竟然打的有来有回。
再说海盗和徐致远这边,白牙一看到信号便命令船上的海盗去救援,前几日大掌柜已经派人来和他交代了几件事情,现在不用说他也明白,大当家的被对方那批海商给阴了。
海盗的人马刚下了小艇,便看到对面几艘船包围了过来。
“对面的人请立马放下武器投降!大明总督饶尔等性命,好叫各处安生,如若不从,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对面的船上不知道用的什么怪喇叭,一喊整个海面都听到了,荷兰人闻讯也迅速向这里靠拢。
“大哥,这可怎么办呐,官军可都过来了。”有人一听说是大明官军立马怂了,老百姓对官府有着天然的畏惧感。
白牙心里也在打鼓,大当家的可没告诉他对方是官军,只说是带着宝物的海商,当下竟开始首鼠两端,不知进退了。李为平留在船上的联络人看到海匪们不敢前进可急了,现在多在海上耽搁一分钟,大当家的危险就多一分,便骂白牙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白眼狼,等下大当家的来了定要他好看云云。
白牙当下正烦躁不安,听着这人不断聒噪,心下一横,不如做了他投靠官府,现在横竖对抗官府是死,要是赢了官军,这小子再在李为平面前说他畏敌不前,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便立马一不做二不休,亲自砍了这人的头,差人打着白旗送到了对面,并表示不知天使驾到,冲撞天威,罪该万死等等。徐致远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立马着人登船,控制住了白牙。
其他几艘船也遇到了不同的状况,一艘被荷兰人给缴了械,海匪们在人家的地盘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其它几艘在荷兰人和官府之间举棋不定,不过不一会儿便也下定了决心各投其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