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佩琪擦了擦头上的汗:“星期五,你去把朱乔治叫过来,猪该喂了!”她卖力地捧起一大捆佃户刚打完的猪草,就要往车上押,如今金家村农场里猪有两百多头,需要很多劳力,但是农场人数不多,劳力价格又贵,根本请不起再多的人了。%∷八%∷八%∷读%∷书,≮※o
“夫人,这等粗活还是我来使吧,您跟少爷回去休息休息。”林有水在一旁说道,他头戴着草帽,手里拿着粪叉,叉草的速度不知道要比黄佩琪快多少倍,让她回去,一方面是出于真心,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她瞎操作捣乱,刚刚的猪草她这一抱,地上不知道撒了多少,等会儿还得他们这帮佃户清理。
黄佩琪却不以为然,在巴达维亚建澳洲公馆的时候她也是亲力亲为,作为强者般的女人,既然已经把养猪当成了自己的事业,那就一定要干下去,一定要把金家村农场做成悉尼生猪第一家,让赵丰利那个goude无路可走。
“朱乔治,你快过来帮姐抬一下猪饲料。”黄佩琪跟林有水一人一边,抬着个大木桶。
“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朱乔治跑了过来把担子接了过去,“也不知道姐夫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建筑队不干,跑过来养猪,这可把我也坑惨了!”
“谁是你姐夫?”黄佩琪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泥灰在围裙上擦了擦,又用胳膊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又没跟他结婚,你别因为他是你领导就把姐卖了,我跟他是合伙人,合伙养猪知道吗?将来我们是要赚大钱的。”
“你们合伙养猪干嘛坑我的钱呐?不仅仅拿我的钱买猪,还让我周末过来义务劳动,要是在过去,我铁定告诉你妈!”朱乔治嚷道,“你就是被姐夫几句话骗了,还不承认!”
“你别说了行吗?谁让你姓朱?我就是喜欢让姓朱的养猪!”黄佩琪对喊道。
林有水等几个佃农顿时脑门直冒冷汗,心道这新主母真是虎得很呐,当今天子姓朱,她岂不是也要让他来养猪?得亏在澳洲,放大明被人告密,说不定全家脑袋都得给夷了。
朱乔治自然有偷懒的办法,他手里捏了个小纸盒,里边装了好几只无毒大蜘蛛,趁黄佩琪一不注意,便将蜘蛛扔到了草垛上,“姐,你快走,这里有蜘蛛!”
“在哪儿!在哪儿!”黄佩琪跳了起来,她什么也不怕,唯独讨厌各种昆虫,东南亚待了几个月,本来霹雳国想聘用她负责建设这一块儿,工资不可谓不优厚,但是就因为南洋虫子太多,她最后放弃了。
“我们先回去吧,得找被服厂的人定制一批袋鼠皮手套,不然被蜘蛛爬了手怎么办,想想那毛茸茸的触感,啊呀,就是跟寒毛接触的那一刻…”
“你别说了!”黄佩琪一手掌捂住朱乔治的嘴,“那你跟我去清理猪栏吧……别想偷懒!”黑乎乎的星期五在一旁偷笑,朱乔治老是骗他多干活,一看他被主母收拾,星期五就开心,但是架不住脑子不好使,下次又被朱乔治使唤,一些时候弄个糖块,一些时候弄个玻璃球,今天才记恨上,过两天又忘了…
原本农场里的猪都是放养的,这些新喀里多尼亚黑猪自己会在地里找食,还能清理掉蛇、蜘蛛等毒物,但是有一段时间跑了几只,这些猪越来越野,农林院担心野猪会威胁生态安全,便禁止了猪完全放养,必须圈养,哪怕是半封闭式的圈养也行,这下养猪成本才高了起来。【≤八【≤八【≤读【≤书,▽o√
黄佩琪捏着鼻子走进猪圈,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狰狞可恶的猪,不管是看动画片还是养殖场,那里的二师兄都是白白胖胖的,她第一次看到这些猪打完时候以为这是一群大老鼠,一个个乌漆麻黑,獐头鼠目,尖嘴獠牙,所有猪都趴在猪栏上死命地叫唤,仿佛一群饿鬼投胎一样。
“有水,你们今天饲料里要加点海鱼粉,只吃草长不壮的,海军现在那边订单来了。”黄佩琪把一袋鱼粉挪到搅拌机那边,两个佃农正在人力搅拌,“记好了比例,不能放太多,否则会拉肚子掉膘的。”
吩咐完毕之后黄佩琪去冲了个澡,然后回到书房,这两天海军司令部刚刚下达了一些订单,这些活需要她来处理,本来想交给乔治,但是乔治说一看到数字就头疼,怎么骗都不干,她只能亲力亲为了。
“海军订单上说要风干牛肉三千斤,风干猪肉两千斤。你们这是又要去打仗了吗?”黄佩琪一边打着算盘一边问正在撸猫的朱乔治。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海军里的,况且我刚进去,就一个小小的军法官,哪能知道这么多秘密。”朱乔治把手指从猫咪嘴里扒出来,“姐,你问这个干啥啊,这些是都是机密,弄不好要吃官司的。”
黄佩琪停下算盘,“我想你当个卫戍区军法官就不错,要是出远门打仗,我就去找徐致远走走关系,让你留下来,他跟金参谋关系应该不错。”
“那不行,姐,不出去打仗哪来军功?”朱乔治扔下手里的猫,“你就不要为我瞎操心了,姐夫在外边这么长时间不是好好的吗?”
“谁要你去当英雄,这个国家要你去当英雄?”黄佩琪板着脸,“你妈要是也在这里,知道我把你送战场,非得打死我不可。”说完她眼睛就有些红了。
“姐,咱们这事就不提了,咱们爸妈还得好几百年才能见得到呢。我就是一直待悉尼,那也太窝囊了,我哪怕去姐夫身边也比在这里好啊。”朱乔治安慰道。
“他现在人在内地,那里鞑子听说比东南亚的马来人还要凶残,你是没见过那些小矮子,我在巴达维亚帮他们营造澳洲公馆,不少伤兵从前线上撤了下来,都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敢让你过去,你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