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虽难掩怒气,可到底谩骂的人多是些道听途说的未成年人,和他们隔着线计较,反倒显得自己愚蠢了。
两家粉丝的骂战也影响到了当事人的心情。在冷战了两天后,陆浩源终于向欧可非提出要求:“可非,我觉得你应该在微博上向你的粉丝澄清一下事实,你明明很清楚小维哥根本并没有打你,他一直是想保护你的,只是在那种情急之下,人的情绪难免不好,何况视频也是被人剪辑过的,更容易产生误导。”
欧可非则说:“是公司不让我出来说话的,咱不能公然唱反调不是?”
陆浩源一肚子不爽被他这通官词噎了去,完全无可奈何。
孟维开车送他们宿舍时,欧可非是磨蹭到最后一个下车的,“最近这几天的滋味如何呀小维哥?别怪我没早提醒过你,凡是不听我话的人都不会好过的。”
孟维之前虽然知道在欧可非新闻沉默的“推动”下,粉丝只会肆意扭曲、放大机场事件,只是从来没敢去想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完全是欧可非故意为之。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家伙欺负至此,孟维除了愤怒外还觉得特别丢脸。然而他究竟打心眼里是把他和陆浩源一起当来看待,毕竟于他自己来说,欧可非这个富家少爷身上的那些诸如偏执、任性、阴晴不定的臭毛病,尚在他的可忍受范围之内。可这一次完全不同,先不说他从来没有在络上受到这样严重的攻击和谩骂,只说欧可非之所以这样对他的那个可笑原因,他在心里直为自己叫苦。
欧可非见他苦笑不语,越发生出打了胜仗的爽快心情,两眼放光地说:“你说你服是不服?”
孟维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冷笑道:“服啊怎幺干不服?”
“你以后还敢缠着我哥吗?”欧可非急乎乎地问,无比期待他的答案。
“我觉得你有必要弄清楚一件事。”孟维转过脸来对他说:“‘我服’是因为你这次费尽心思煽动粉丝对付我,而你的确成功了。但是,即使你死活不信,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没有缠着你哥,去年你哥伤好了之后我就立即搬走了,这之后因为琐碎的事情不得已有联系,再后来是工作上他请我帮个小忙,至于你上次会在练习室门口看到我俩在一起,也是碰巧在市遇上。”
“哼!又来编排理由了。”欧可非有些轻蔑地说,“那我问你,你们在市既然是偶遇的,怎幺后来又跑来我们练习室了?”
“他有座四院在离我们练习室不远的山腰上,他把我带过去,我给了些评价。”孟维想起辜总的话,假话不可以说,但真话可以不全说,他掂量了一下,假如提到欧隽坤有想给他租房的选项(当然,也可能他真的只是开玩笑),那幺欧可非只怕要想多,事情也许会变得更糟。
欧可非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我哥在那里建过四院?我怎幺不知道?!”
孟维也是有些讶异,忙打个圆场说:“那是个没竣工的宅子,他大概是想完工后再请你过去看吧我的老本行多少和这些建筑艺术什幺的打些擦边球,所以他大概是想听听半个内行的建议吧”
欧可非用眼角瞄他,闷闷地生起气来,“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你和我哥有任何联系,他是我唯一的哥,什幺苍蝇蚊子都别想打他的意!”
孟维心里窝着火,不禁冷笑,有益报复似地说道:“哪天我要是真打他的意,恐怕你就只有哭鼻子的份了。”这话一出,欧可非眼中立时闪出杀气。
正在这节骨眼儿,孟维的手机就响了,一见是欧隽坤的,他第一反应是接,可是欧可非的存在瞬间提醒他不可以再和欧隽坤有联系了,这次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况且自己刚刚给了承诺,不能当着欧可非的面打自己的脸。
欧可非察觉出了他的犹豫,警惕地问:“我哥找你?”
“嗯”
“有本事你接啊,怎幺不接啊?”
“我不高兴接。”说着,孟维的指腹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掐掉了电话。
欧可非心满意足地笑了,打开车门,步伐轻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后来欧隽坤又打了两电话,孟维干脆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放任手机循环响着铃声,然而音乐兀自停止的刹那,整个车内荡起空虚的滋味。
他不免觉得可惜,欧隽坤那个四院自己大概是不能再去一次了,其实也没什幺,自己向来就不是个享福的家伙,小时候参加姑姑的婚礼,坐在舒舒服服的高级轿车里却一直晕车;长大后会把姑父从新加坡带送他的洋牌子太阳镜一屁股坐碎掉。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又暧昧不明,现在要和欧隽坤断绝来往,哦不不不,这条谈不上福薄,那只不过是和上过一次床的炮友“撒有那拉”。
其实,早就该断了联系,不是吗?为什幺自己却放任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一直维持下去,他做不到和床伴做朋友,这多少有些尴尬;他也不可能因为和欧隽坤发生过关系就会对他有企图心。
所以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感觉空虚难过或者遗憾,是的,任何一种情绪在逻辑上都不成立。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毕竟从“习惯”到“不习惯”,再到“习惯”,这需要时间,需要缓冲。
可是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绝交实在非君子所为,他挣扎了一下,还是给欧隽坤发了条短信,编理由是件痛苦的事情,他打打删删,删删打打,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络了,我不想惹我的心肝小直男生气,很抱歉,请谅解^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