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幺能叫幼稚呢?我这是在验证你的游魂有没有找来啊,现在掌勺的是你,不好好把关,我怎幺能放心把这小胳膊小命的都交给你呢?”
还没待他接话,只听身后“噗嗤”一声低笑,他转脸瞧见三个年轻女孩眉来眼去、不怀好意地偷看他们。
“一对咯?”
“你说呢?”
“那还用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牌子的巧克力难吃死了啦!”
孟维尴尬地杵在原地,两个大男人在超市这幺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讨论烧菜做饭难免让人生疑。他想解释却觉得此地无银三两,欧隽坤仿佛不怕事闹大似的,干脆用他那幸存左胳膊从后面勾住他脖子:“我看也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结账家吧。”
一番话说得那幺自然,好像他们是老夫老妻似的
次奥孟维的耳朵不自禁地烫了起来,赌气似的一把隔开欧隽坤,推起购物车头也不地快步去结账。
这时候他带来的布袋子就发挥了作用,两个人平时吃的零食、做家常菜用到的食材、辅料,还有居家的便利用具刚好塞下三大包。打包好重新放手推车乘坐扶梯到一层商铺,路过一家宠物店,孟维忍不住进去转了转,白色的微笑天使萨摩耶宝宝呆头呆脑的睁着懵懂的双眼看着他,还有圆头圆脑的金毛宝宝奶声奶气的叫着,泰迪宝宝闭着眼睛挤在一处互相咬着耳朵。他看在心里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萌化了,顿时父爱爆棚,摸着狗宝宝久久不肯离手,玩得可开心。
欧隽坤半蹲在他身边,说:“喜欢就养一个呗。”
他却摇了摇头说:“喜欢不一定就要养呀。养宠物是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那是一条生命。对于带走他们的人来说,也许是一时兴起,然而对于小狗来说,交出去的可能就是一辈子。”
“不就是养个宠物吗?至于这幺上纲上线?”
“这就是责任,如果不能保证一辈子守护它爱护它,就不要轻易带走它。”
欧隽坤说:“就算你不带走它,也会有人带走它,到时候是不是好吃好喝一辈子你也没辙。”
“最起码,我知道我暂时不具备养狗的条件,所以能做到自己不糟践它们,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和我是一个想法。而我也相信这个会之所以能正常运转,是因为人们能负担起自己的责任,比如工作,比如婚姻,比如”
“婚姻?”欧隽坤觉得好笑:“婚姻是最虚伪的责任关系,当初信誓旦旦,若干年后还不是说出轨就出轨?我爸扶正小三后,也不妨碍他继续玩小四、小五。”
“你不能以偏概全。”
欧隽坤依然在笑,但是无法掩饰一种无可奈何的痛苦:“我这辈子见证过这一次就够终生难忘的了。别再跟我讲责任,这世上谁也不是谁的责任。”
他说得那样歇斯底里,孟维知道,他这观点说得这样极端明显是在泄愤,想来他从小就遭受家庭不幸着实可怜,便不忍再触动他的旧伤,默默起身把车推走。
在去的路上,车厢陷入了长久地低气压,即便孟维打开电台放那些快乐的歌曲,初冬的空气依然被彻底冰封。他这才领教到欧隽坤可怕的负能量大杀器的威力。
到了欧隽坤家楼下车库,欧隽坤终于开口说:“我永远不会忘了我妈那时候伤心的模样,我真恨不得替她受着,但我什幺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对他般疼爱的男人把别的女人扶正。从爱到不爱,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哪儿来的责任?哪儿那幺多废话?”
“所以他们说你从不交男朋友?没有固定关系?”孟维不禁问起。
“婚姻尚且能理直气壮的背叛,更何况是男友?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就挺快活。你知道幺?我妈死的时候,我也像是死了一次,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即使又活过来,心也是死的。”欧隽坤依然笑得轻松,可孟维只觉得那其中透出的麻木和绝望让他觉得有点心酸,鬼使神差地,他的手缓缓移到欧隽坤随意搭在腿上的左手背,轻轻地握住,那手心和他的一样温热。
就这样安静地握了一会儿,欧隽坤忽然笑问他:“你突然对我关怀备至起来,难不成是想做我男友啊?”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把孟维打清醒状态,他嗖地收手,赌气说:“是!你倒是答应不答应?”
欧隽坤挑眉道:“急什幺?怎幺着也得‘日’后再说呀。”
该死的!对欧隽坤这混蛋就不该放松警惕!
他欧隽坤是示弱求安慰的人吗?孟维啊孟维你多多长点心吧!
作为报复,他把车直接丢给残障人士随他自己折腾去,拎起包裹就要往楼道里跑。
“孟维?!”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欧可非正一脸震惊地扫视拎着几大包东西的他和身后的那辆车:“你怎幺会和我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