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極惡非道
那晚被花哥一夥人毒打,導致我肋骨斷了四根、腎出血、腦震蕩、多處組織
重度挫傷,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看來英雄真不是好當的。
我在醫院足足躺了兩個月,才漸漸恢復過來。這段時間可是苦了馨兒,她不
僅要忙學習和拍電影的事,還要負責照顧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先說說微電影的事吧,果不其然,馨兒落選了。這不僅是因為柳茹依把事前
工作做得很足,更是因為那件事徹底得罪了徐總。不過劇組方面卻很在意數量龐
大的粉絲們,還是給馨兒安了一個鏡頭很少的角色,馨兒為了不辜負粉絲們的期
望,還是參演了,好在期間什麼都沒發生。
之所以什麼都沒發生,是因為徐總、陳老闆以及幾個首腦人物,都被抓了。
他們的罪名自然是多不勝數,只要隨便找幾個就夠他們關一輩子。而策劃這件事
的人,就是差點把我打死的花哥。因為這個,本就不乾凈的花哥也受到了不少牽
連,不過他早已做好了打算,讓一個小頂了罪,而且聽說他也有後台,沒多久
那個小也被放了出來。
這些都是我聽馨兒說的,因為我直到現在還下不了床,所有的消息都只能靠
馨兒這個唯一的來源。
期間柳茹依也來看過我一次,是趁馨兒不在的時候。她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說,只是給我帶了些補品和外用的藥,她在我床邊坐了幾分鐘,給我倒了一杯水
就走了。
我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想的,而我也不想去知道。或許那天我本來就不是去
救她的,而是為了自己胸中的一腔熱血,為了世間的一份正義。
我現在只想快點出院,因為還有很多讓我困惑的事等著我去解開,因為我還
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去保護我的馨兒。這真是一段黯淡無光的日子,還好有馨兒
能給我帶來一些陽光。
總算是挨到了出院。剛出醫院的大門,初夏的陽光就灑在了我的身上,把我
那快要發霉的身體好好消了消毒,微風也吹走了我身上的晦氣,真是讓人愜意。
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花哥。我不僅是要去弄清事情的原因,更是
因為我心中的那個想法愈發堅定,那就是既然做不了好人,做不了英雄,那我就
做一個惡棍,我要去跟花哥混!去當人人都怕的黑會!
聽馨兒說,那晚花哥把我送到了醫院,支付了一部份醫藥費後就離開了,不
過還是留了個和聯繫方式。我循著他留下的,來到了l市的另一端,西
城區。
西城區是l市的老區,那些野蠻的原住民大都被留在了這裡,幹著些下三濫
的營生,所以這裡成了一個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的地方。之前就聽人說沒事別往
西城跑,不然沒命來,可我哪還管得許多,隻身一人來到了這個與l市整體風
貌格格不入的地方。
其實西城根本沒有傳言中那麼誇張,雖然街道髒亂差,顯得很混亂,但這裡
老人居多,也都做著正當生意,看起來民風倒也淳樸,不過可能只是因為我看不
到地下的一面罷了。
我穿過七拐八繞的巷道,總算是來到了上標明的地方。這是一間不算太
大的舖面,大門是用玻璃做的,上面貼滿了各式紋身的圖樣,門頭上掛著一塊很
古典的木匾,上面寫著花菱刺青。
此時門口有一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小子在低著頭掃地,見我過來,他才面無
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剛進門,就被人從後面推開了,我不悅的頭一看,是三
個染著頭髮、混混模樣的小年輕,一臉風風火火的樣子。
為首一人推開了我,然後朝著店裡喊道:「老闆,給我整個紋身!」
這時從裡間出來了一個人,正是花哥。他看了看門口的人,先是給我一個眼
神示意我先坐下,然後拿了一本圖冊遞給了那個混混,說道:「看看喜歡哪個,
裡面的圖案都能做。」
混混沒有理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絕道:「看個毛啊,老子已經
想好了,給我整個過肩龍,越大越霸氣越好,就這裡。」說著混混指向了自己的
右肩。
花哥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圖冊,答道:「小兄,你可得想清楚了,紋上
去就洗不了了,而且過肩龍不是誰都可以背得住的。」
混混急了,給了手下一個眼神,那個手下趕緊從包裡拿出了一大疊鈔票,混
混才輕蔑的說道:「怎麼?怕老子紋不起?這些錢夠不夠?」
花哥答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過肩龍是道上的人才紋的,你想好了?」
混混有些不耐煩:「廢什麼話,老子不像道上的人嗎?別囉嗦了,整!」
花哥不再搭話,而是轉身走了裡間,過了一會兒才戴著口罩、手套走了出
來,對混混說道:「衣服脫了,趴到那個長椅上。」
混混利落的脫去上衣,得意洋洋的趴了上去,花哥拿出了紋身用的工具,準
備開工,嘴裡不忘說道:「五九,給客人們倒點水。」剛才在門口掃地的那個小
子走了進來,給我和另外兩個混混倒了水,一言不發的又走了,真是個奇怪的孩
子。
這時裡間又走出了一個大漢,他伸了個懶腰說道:「花哥,弄完了,那個客
人我叫他明天再來上彩了。」他的聲音很沙啞,很獨特,讓人聽著就覺得這個人
特別逗。我依稀覺得,他就是那天背我到醫院的人。
果然,他把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然後走到我身邊坐下來,掏出煙遞給我一
支,說道:「你小子命真硬,能抗住我大炮那麼重的手,你還是第一個。」
我趕緊也掏出自己的煙遞給他,說道:「炮哥,不打不相識。抽我的,抽我
的。」大炮擺了擺手,答道:「都一樣,不講究。話說你什麼時候出的院?」
我開始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他確實是個很逗的人,但我們始終沒
有切入正題。
大概過了接近兩個小時,花哥才停下了手中的活,摘下口罩,對混混說道:
「行了,線描完了,明天你再過來紋吧!」我往那邊看去,混混身上已經多了一
個過肩龍的勾線圖案,煞是好看,連我這個從沒接觸過紋身的人都暗暗讚嘆。
混混在鏡子前比劃了半天,很是滿意,才穿起衣服走了。
花哥收拾好了東西,吩咐五九關了店門,然後才坐到了我的旁邊,一邊喝水
一邊問道:「傷好了?」
我答道:「好了好了,多謝花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