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款款走到窗前与儿子并肩站在一起,向他要一根烟抽。少年拿来香烟给
母亲点上,自己却没有点,他还不想和她做同样的事情。看来要拉近彼此心里的
距离,mǔ_zǐ双方还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
妇人抽烟的姿势很优雅,既然优雅,那就得慢慢来,抽一根花的时间比儿子
要多一倍,她的时间跟钱一样多,花起来不忌讳大手大脚,抽完了她问儿子烟屁
股扔哪儿。少年从母亲手中接过烟蒂拿到厕所冲掉,来就不敢再站并排了,母
亲的身体太香,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抵挡得住,他有些犹豫,直到母亲叫了才机
械地走过去,站在距离她一尺左右的地方。
夜风吹来,吹得妇人的身体发抖,她感到冷了。少年微微向母亲挪动了两步,
希望她能够暖和一些。这小小的两步看似平常,但此时此刻所起的作用却是不可
估量的。母亲抿嘴一笑,轻轻对儿子说声谢谢,儿子心口也是一热,情不自禁叫
声妈妈。这声「妈妈」让两个人瞬间都怔住,多少年了,他叫她妈妈还是在他八
岁以前,妇人鼻子一酸涌出泪来。少年想为母亲去拿纸巾,却被她迅速拉往,
「别走,行吗?」她央求儿子。
少年木偶一样被母亲靠在肩膀,身体笔直僵硬,手也没处放。母亲的幽香像
敌人一样凶狠毒辣地攻击着他,搞得他神魂颠倒昏头转向,从未有一个女人像现
在这样靠在自己身上,这让他感觉好神奇,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谢谢你!」妇人说。
儿子以沉默来应自己,妇人并未感到失望,她仍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儿
子应不应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听到了也就满足了,看来失眠带来的不全都
是坏处。只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
外面的灯光彻夜亮着,天不明它是不熄的。但人却不能不休息,mǔ_zǐ相互依
偎站了很久,都很累了,儿子说:「你去睡吧,很晚了。」
「你不睡吗?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你!」
「我睡。」
「嗯,晚安,儿子!」
「儿子晚安」这是这一整夜妇人唯一的愿望。早上起床时儿子已经去上班,
走前为母亲做好了早餐,仍旧是一碗面,但味道比昨晚的好。吃这碗面妇人花了
更多的时间,每吃一口她就闭一闭眼睛,很认真很仔细地品味着,毫无疑问她的
认真完全发自于内心,因为眼下没有旁人,不必做态给谁看。余下的时间全部被
妇人用来期盼儿子早点下班,当然,她也不是光坐着盼,得做点什么,作为儿子
留宿自己的报。
妇人去找活儿干,转悠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想收拾衣柜,柜
子里叠放得整整齐齐,想洗衣服,衣服早就洗好了晾晒起来,想擦地,地已
经擦得比镜子都亮了。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打开衣柜重新审视一遍,必须得找
到破绽。终于让她发现衣柜的最底层摆放得似乎不是很规整,男人啊就是粗枝大
叶,她摇着头叹着气,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专业的家政妇,于是她开始动手整理那
些「不太规整」的衣物。
在衣物的最下面妇人又所有发现,那里压着一只盒子,既然是压着,就必定
是个秘密,或者是比秘密更重要的东西,所谓压箱底嘛。妇人很矛盾,盒子开是
不开都很困难,开,偷窥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不开,好奇心终究会害死自己。
最终她选择保命,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
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样东西,妇人认得这东西,是个自慰杯,她的第二
任丈夫也有一个,只是手里这个要长大了许多。呸!年纪轻轻的怎么也用这种东
西,你有这么长么!妇人面红心跳,当她打开杯盖,脸就更红心更跳了,原来假
体开孔的形状居然和自己很相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嘛,也有宽厚肥大的阴唇,窄
窄的洞口同样也吐出一条小肉舌来,唯一不同的是假体光秃秃的没有一根阴毛。
这纯属巧还是蓄意为之?一定是巧,儿子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不对,
他见过,但那时候他还小,才刚刚出生,怎么可能记得住妈妈的形状,真是个傻
瓜!
妇人骂自己愚蠢,望着假体开孔的地方出神,这东西又冷又干,还是死的,
能让人好受么?她好奇地把手指插进洞里,里面凹凹凸凸如崎岖的山路,握感还
算可以,但比起自己那就差得太远了。抽出手指一瞧,没有浆,又傻了不是,假
货哪来的浆啊!妇人哧噗一笑,心说你呀真够变态的,这东西你也有啊,玩个什
么劲呢?她小心翼翼把假体收好,尽可能摆得和原来一样,又不放心,左看右看
半天才逃也似的离开。
妇人到客厅,再没有心思玩家政妇的游戏,一言不发盯着自己那根手指,
翻过来看过去一遍遍不厌其烦。对面漆黑的电视屏幕上印有她的影子,只看不清
那张娇美的脸蛋到底是红的还是白的。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响把妇人吓一大跳,原来是儿子来电话了。
「你还在……呃,我是说你还在我家吗?」
「在,在的……」
妇人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孩,答的声音很小,连大气都不敢出,得亏粗枝大
叶的儿子没听出什么异样来。
「那好,我做了午餐,这就叫人送过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妇人笑靥如花,儿子关心母亲,知道
她不会做饭,所以做好了叫人送来。会是什么呢,又是一碗面吗?那味道肯定和
之前又不一样了,一定会更好的!瞧她欢天喜地的样子,仿佛那个捡到金币的乞
丐又得到一碗免费的剩菜汤一样。
午餐送来了,是几样小菜,有香煎三文鱼、素炒肝尖、蚝油小芛、花样小泡
菜、一盅乌鸡汤,外加一小碗米饭,份量不算多,但很精致,荤素搭配也刚刚好。
看得出儿子很用心,因为他还送来一瓶红酒,虽然比不上她平常喝的,却也
系出名门。妇人在感动中大开食欲,美美地享用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午餐。
食物越美味就越能激发母亲对儿子的念想,妇人不等用完午餐便急忙忙给儿
子打电话。
「我好无聊,我去看你吧!」
「可是我有工作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陪你。」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只要看看你就行了。」
妇人草草结束用餐赶酒店,她得换套行头,再化化妆,总不能素颜去见儿
子吧,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儿子,也给他的同事们,他们就等着羡慕
他吧!她想。
半顿饭的工夫,妇人乘车来到儿子工作的地方,这是一座雄伟的建筑,楼顶
上赫然立着四个金字「九洲饭店」,每个字足有三人来高。在饭店餐饮部的员工
榜上,妇人找到儿子的名字,他排在第一位:熊燃,行政总厨,国家特级厨师。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说话的是个服务员,妇人友善地冲她点点头:「我是熊燃的母亲,他在吗?
我想见见他。」
「哦原来是熊总厨的妈妈,他在的,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妇人领到一间办公室前,先向里边禀报一声,然后请妇人进去。
妇人走进办公室,儿子熊燃正和他的老谈话,见到她,他们都站起身来,
那位老热情地向妇人打招呼:「想必您就是小熊妈妈了,请坐。」
熊燃为母亲和老做介绍:「这是我们总经理骆少,这是……」
「我姓白,白鹿,是熊燃的母亲,骆少你好,给你添麻烦了。」
「阿姨哪里话,您客气了,我和小熊情同手足,您叫我一声小骆就好了,您
请坐。」骆和给白阿姨倒杯茶,再请她坐下。
这骆和其实是九洲饭店老的儿子,现任饭店的总经理,也算是半个老了
吧,年纪不算大,长熊燃六七岁的样子,一派西装革履,颇显得精明干练。
骆和中断和熊燃的谈话,和他母亲聊起天来,从五岳三山到九洲四海,内容
无所不包无所不纳。白鹿发现骆和不但年轻,而且见多识广,谈吐高雅又不失幽
默,为人也谦和,没有半点大老的架子,与他谈话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不自在。
骆和也觉得眼前这位白阿姨人不仅长得漂亮,气质更是比常女人高出一筹,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被她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娓娓的嗓音和语调,听起
来就那么的舒服,天籁之音想必也不过如此吧!两人交谈甚欢,彼此传递着好感,
倒让坐在一旁的熊总厨感觉自己变成多余的一个人了。
聊天持续了一个多钟头,熊燃完全插不上话,弄得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只
能郁闷地在一旁默默听着。心细的白鹿发觉儿子的处境尴尬,便站起来告辞,同
时也替儿子告辞,为他向骆少请半天假。骆和大大方方地批准了,在送客人离开
前,出于善意他邀请她mǔ_zǐ参加今晚在饭店举行的舞会,据说界时会有很多重量
级人物现身捧场。白鹿愉快地接受邀请,她自不会错过这种结识大商巨贾的机会,
当然了,要目的还是出于为儿子的前程着想。
(待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