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涵起兵八万度过关凌渡,并收拢西岸黑巾军放归之晋军俘虏,随后西进攻打雷城,叛军以咸军新式守城法坚守雷城,魏涵率部攻城十二日不克,吃尽苦头,伤亡逾两万五千人,此时粮草告罄,遂遣人前去蒲城催粮。
姒光命战船送粮万石,魏涵再战十日,粮草再度告急,此时叛军调桑南、桑北两郡杂兵三万余人赶赴西郡进驻谷柏、池田两座空城,与谷柏、池田留守万余黑巾军会师,进一步威胁魏涵南翼安全,雷城久攻不克,魏涵所部伤亡近半,加之粮草断绝,魏涵遣人再度请示姒光运粮。
蒲城无粮可运,遂令魏涵再坚持五日,姒光遣人去往鼎炀筹粮,结果被鼎炀侯张隽、叶信同时拒绝。
此时叶信、鼎炀侯同时意识到雷城失守,带来的二十多万张嘴,很快将吃光北海郡所有粮草。遂紧急催派信使前往陔陵告急,信使前往合城途中遭遇叛军阻截,一死两伤,但最终得以逃回鼎炀报信。
事情至此,叶信方才知道叛军早于十数日前,穿越北海郡与都郡西郡间广袤原始森林与沼泽,神不知鬼不觉越过了永兴河防线,直插北海郡后路,切断了南北通道,北海郡至此基本已被孤立。
八月上旬,雷城久攻不下,魏涵率部退回蒲城,魏涵本人被流失射伤左肩。此时蒲城粮草已不足五日,晋军陷入断粮危机。姒光数次派人前往鼎炀、陔陵筹粮。
前往陔陵信使一去杳无音信,鼎炀方面再度拒绝,叶信附函姒光,详告其鼎炀通往合城道路被叛军阻断,鼎炀粮草不济,无法供应晋军,要晋自想办法。
正值断粮迫在眉睫之际,广信信使岳蟠奉命抵达蒲城。
“岳蟠见过两位大将军。”
“岳管事,此来不是来看我军笑话的吧。”姒光不屑说道。
“岳某奉我家主人之命,请贵军前往广信扎营,我军可供应粮草军需,以支应贵军等到晋国粮草运抵之日。”
闻讯广信愿供粮草,姒光、魏涵二人都是精神一振,但同时都想到,此时广信正被十多万叛军围着,晋军此时过去,岂不是要替咸军拼杀。想到这里,姒光沉声说道:
“广信公不会是想要我军替广信将黑巾贼击退吧。”
“姒将军明鉴,两军既为友邦,又何分彼此呢。只要贵军向我靠拢,我军自会从西门杀出,接应贵军。”
这时左手吊着绷带,紧蹙眉头的魏涵质疑道:
“那为何不从港口登陆入城,如此岂不更加妥当。”
“是这样,最近叛军不知从何而来大量战船一百余艘,出没于附近海域,在下也是沿海轻舟而来。倘若贵军要从港口登陆,万一遭遇叛军船队,恐怕不会比陆路更加安全。
况且说,贵军二十多万人,我广信数十万人丁,贵军入城后,广信究竟是我咸国的,还是贵国的,到时候恐怕由不得我主人说了算吧,要是贵军一抬手一跺脚,广信的地面也得抖三抖,我军岂能放心贵军二十万人进城。”
岳蟠一席话,结结实实把魏涵顶了回去。
目光与姒光一番交换,魏涵继续说道:
“还请岳管事堂外稍等片刻,待本将与姒大将军从长计议再做答复。”
“二位将军请便。”
岳蟠略施一礼,大大咧咧转身而去。
少时,魏涵说道:
“姒将军,广信公此议分明是将我军关在城外,替广信解围,用心险恶,不得不防呀。”
“但眼下我军粮草告罄,仅够支撑三日,若不去广信,便只能去鼎炀。鼎炀粮草还不如广信。我军若去广信,尚且能背靠北海,以水师为依仗,从晋国运粮,只要坚持两月,粮草必到。但若去鼎炀,鼎炀既无港口,粮草也不足用两月,等不到我军粮草运到,鼎炀粮草便要耗尽。”
“那为何不能先从鼎炀借粮,打通南下陔陵通道,回到永兴河。本将在永兴河尚有三月粮草,足以支撑到粮草运到。”
“从鼎炀至永兴河,二十多万人少说需要半夜日才能抵达,且不说鼎炀城粮草无多断不会借,一旦我军南下合城与叛军遭遇,广信叛军若是尾随而至,我军岂不要腹背受敌。”
“唉……”魏涵垂头丧气,接着又说:“如此说来,我军只有去广信这一条路了。”
“若是去鼎炀,咸军虽然不至于一粒粮草也不给,但我军恐怕也进不了城,依然被咸军垫在城外,万一叛军趁着我军兵士饥饿乏力前来偷袭,其结果不会比广信更好。去广信尚且能以广信港为依托,再不济,先向广信借十天粮草,我军先坐船回到江东东郡也不失为办法。”
魏涵闻讯,眼前顿时一亮,赞同道:
“好计,若能从广信借到十天粮草,渡海前往江东,我军也算是安然无事。”
二人一拍即合,随后再次召见岳蟠,就两军会师一事商议详细内容。并遣战船绕至远海,护送岳蟠潜回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