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南,已装多了多少麻袋!”
“装了四百余袋,将军这是要作何用?”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城墙最大的弊端是没加盖子,人始终暴露于外,虽然有藏兵洞,但过道上是没有的,叛军躲在射程之外用,只用石头、巨弩轮番轰击,咸军既无还手之力,还躲无可躲,长此以往,敌军即便不攻城,这种隔空攻击带来的精神压力对士气的打击巨大。
百里燕调来城中巧匠,在南门城墙下,亲自指挥搭建野战防御工事。用两层装有泥土的麻袋堆砌起高度两米的掩体,而后用毛竹、木板架设顶部,支撑立柱木梁,而后加盖两层土袋,设立一个进出通道,方便人员进出。
此种防御工事仿照近现代热兵器野战工事修建,用以防御头顶落下的石块极为有效,工事内部可用木盾加固,防止巨弩箭刺入掩体内部,造成群死群伤,即便遭遇三十斤的石块猛力一砸,也不在话下。
掩体一次可同时容纳五到六人躲避,修建极为方便,只需要沙土、麻袋和木材。
“司空南,即刻调豹韬营、辎工营将士操练修造此等工事,待叛军攻击停止,立即上城修建工事。”
“末将遵命。不过,此法未免令人耻笑我等当缩头乌龟,传扬出去,怕是对将军名节不利呀。”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能比命重要?”百里燕嗤之以鼻:“你看看乌龟活了多少年,人能多少年。今天这才多久,就死伤七八十人,照此下去,一天要死伤多少战卒。去,照此办理,不得有误。”
“诺!”
时至黄昏,叛军非但没有停止迹象,还变本加厉在南门外增加了十台石炮车,重点攻击南门。
天黑后,广信公府中庭议事堂,王九、胡陌等人正向姜氏父子汇报战情。
“胡陌将军,西门今日伤亡如何。”姜闵问道。
“启禀主公,阵亡十一人,伤四十六。”
“王九,东门呢。”
“阵亡九人,伤了六十一人。”
姜闵看向罗松亭问道:
“松亭,魏贤哪里可有什么消息。”
“据说伤亡了两百多人。”
“现在看来,秦翰果然在城墙上暗中做了手脚。”姜闵沉声说道。
“恐怕是的。”
“今日魏贤伤亡如此之大,他会否怀疑是孤故意刁难与他。”
姜闵不无担心百里燕起疑,罗松亭也没有否认担忧,他说:
“恐怕他早已想到,但却不会知道根源出在城墙之上。其手中没有真凭实据,断然不会前来与主公对峙。即便知道了,以魏贤秉性,此刻定是气急,也不会前来与主公理论。”
秦翰反叛之后,罗松亭料到南城墙可能有问题,但也仅仅只是猜测,今日叛军猛攻南门而非西门,无疑佐证了此前判断。
当天夜里,叛军彻夜轰击,丝毫不给喘息之机,第二天一早,南门一片狼藉。
一夜轰击,外侧女墙残破不堪,过道上伤痕累累,一个昼夜扔进城内的石块不下千枚,巨弩箭簇七八千支,砸在长达数里的城墙上,每一里的平均密度都要达到一百五至一百六块石块,一千支以上的巨弩箭。
天色刚亮,司空南、苏洪、白合、陆肇、吴登齐聚城南大营,百里燕表情凝重脸色铁青:
“诸位,昨日叛军虽未登城,却未必就是好事。贼兵虽不至于强攻广信,但也不可疏于防范。今日,各营继续轮流抽调老卒操练新卒,不得懈怠。
此外,广信公府所募新卒两万余人将编入辎工营,暂由城府司马府节制。先锋营各军各营但凡出现伤亡,可从辎工营抽调训战新卒冲入,无需再从城内新征。诸位可听明白!”
“谨遵魏将军军令!”
这天开始,叛军对广信展开长达半月,不分昼夜的轮番轰击。
而与此同时,卢皋率龙武营赶着马匹,带着七大箱珍珠,于八日后抵达陔陵。
“末将参见大王!”
卢皋单膝行了一礼,咸王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沉吟了一句:
“卢皋将军,魏将军可让你带什么话给寡人了吗?”
“启禀大王,魏将军令末将带了七只木箱,及一封密函转交大王,并说箱中物品关乎我国运,必须大王亲自打开。”
“嘶……”姜亥蹙着眉头立身而起,走向卢皋凑近问道:“魏将军当真如此所言?”
“末将不敢欺君,这是魏将军的密函,说是请大王先看箱中之物品,再看密信。”
“那箱子呢?”
“由禁军押送,就在殿外。”
“快,命人送来。”
“诺!”
少顷,十数名禁军抬着七只大木箱抬进入殿中。木箱外封着铜皮,待众人退出,咸王令卢皋用刀逐一割断铜皮。
“请大王勘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