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身着百夫长甲具的百里燕,操着浓重的歧国口音说道:
“这有何难,人人左臂扎上白布,岂不一眼明了。”
卢皋附和道:
“对,扎上白巾,便用兵士擦汗的白巾扎臂上,以分敌我,王太守以为如何!”
王泉已是火烧眉毛,哪里来得及细想,只觉得此法简单迅速,便是点头同意。
“好,便按卢将军所言。程业将军,速命将士扎上白巾!”
“诺!”
程业得令,迅速告知众军,将擦汗的白巾统一扎于右臂,以区分敌我。百里燕军紧随其后,也将白巾扎于右臂,只不过百里燕军三千人马扎的是活扣,黑巾军扎的是死扣。一旦动起手来,只要用力一抽,活扣脱落,白巾自解,届时谁敌谁友一目了然。
“卢皋将军,咱们的人可都系好白巾了吗!”百里燕悄声问道。
“嗯,都是活扣,此计可真妙啊!”卢皋心幸灾乐祸道,心想杀起来才叫好玩。
待白巾悉数扎好,司空南的两千人马骑着快马早已绝尘而去,程业所部杀到营中已经是空无一人。
双方人马你追我赶之间,在城东、城北结合部遭遇,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民众惊慌失措,此时天色已黑,双方举火对峙,弓弩手各自都在暗处。王泉躲在铜盾之后,向陆肇、方千等人喊话:
“陆肇、方千二将听着,司空南乃咸军假扮,白郃与其同谋。你等速速将其擒拿,本官便饶你二人性命!”
此时陆肇已经鬼迷心窍,哪里相信王泉这等鬼话,他冷笑道:
“王泉,你犯上作乱忤逆天意,竟也亏你想得出此等拙劣借口。咸军距此一千五六百里地,圣焱天王莫不是瞎了不成,能让五万咸军毫发无损从容而过,当真我陆肇是三岁小儿可欺不成。
分明你王泉暗中与晋军勾结,故意拖延粮草不发,令龙渊天王大军困于邵平,助晋军南下攻我。此等险恶用心,已是昭然若揭。本将奉劝王太守一句,逆天而行人人得而诛之。你若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本将还可饶你一命,否则便拿你的人头向圣焱天王交代。”
陆肇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心中有愧。王泉全没料到陆肇理直气壮,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不知作何答。
“卢将军,司空南挑拨离间用心险恶,这可如何是好。”
卢皋冷冷笑道,似是藐视,又似是讥诮:
“这有何难,待本将请出陈将军军威,杀杀陆肇、方千二贼锐气!”
言罢,卢皋催马来到阵前,身后尽是骁骑营、龙武营将士:
“咸军司空小贼听着,本将乃陈含信将军麾下先锋卢皋,奉命率三千铁骑前来擒你,还不速速出来受死,更待何时!”
司空南闻讯脑膛一炸,心头一跳,远看就是卢皋,声音也没错,他怎么进城了呢,还站到了王泉一边对付起自己?但转念一想,卢皋可是禁军,他能哗变?一定是百里燕计谋。
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三千精锐铁骑都进城了,这不就是暗示他放心动手吗。
犹豫之际,百里燕嗷了一嗓子歧国话,司空南顿时心中大定:
“司空南,臂缠白巾者杀之!”
言罢,百里燕所部三千人马不约而同扯下白巾,转眼间敌我分明,不等程业、王泉回过神来,身边立时杀声四起:
“杀,杀白巾者!”
司空南闻讯,心中大喜:
“二位将军,定是陈含信将军在谷柏、池田截获了王泉暗通晋军书信,派人前来平叛来了!”
“还是陈将军英明!”陆肇道。
“嗯,定是错不了了。”方千附和道。
陆肇本就不信王泉鬼话,方千见陈含信所部都反戈一击了,也没有不动手的道理,更何况现在敌我分明形势立判,哪有不动手的道理。双方一拍即合,立时催动大军向西杀去。
王泉、程业如同做梦见鬼,短短片刻时间形势如此大变,着实被杀了二人措手不及。
百里燕三千人马早就不动声色运动到程业所部的两侧,又是骑兵,冲杀之下,不等司空南、陆肇、方千、白郃所部汇合,便是将程业所部冲的四散。
王泉带着护兵骑马逃往治所,准备携带金银细软出逃。百里燕分出两百骁骑营,在动手第一时间便是先去了北门与治所之间,阻截北门可能南下守军,同时迅速将邵平城南北切断,阻击北上敌军,不令程业所部向南逃窜,与城南、城东守军汇合。
此时天色已经黑,邵平城中火光四起,叶信所部正在赶去邵平路上,远见城内大火冲天,心想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了,司空南接连派人催促叶信由东门而入,抵达东门时城门大开。
“呵哈哈,魏贤当真了得!”叶信大喜,随即令道:“顾中、肖渠听令!”
二人异口同声道:
“末将在!”
“本将令你二人速带本部人马控制西、南、北四门,但凡臂缠白巾不降者杀无赦。记住,敌兵若是问起,边说是龙渊天王所部兵马,可都记下!”
“末将遵命!”
二人着际率军入城,叶信随即留下徐谨所部五千人继续留在城外警戒,自率本部人马入城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