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到,火势迅速蔓延势成燎原。
酒精这种东西不像油脂,油脂烧起的火焰尚且可以用脚踩灭,衣服扑灭,而酒精是淌到哪里烧到哪里,不用沙土和水,难以扑灭。
黑巾军被围在火圈当中烧的够呛,民夫阵脚大乱,眼见火势控制不住,掀翻了着火的辎重车辆四散而逃,司空南所部刀枪出鞘,沿着大火烧开的缺口鱼贯而入,从南往北杀个通家。
随后百里燕又从西侧缺口由西向东杀个通家,司空南在北面收拢人马,待百里燕骁骑营穿过敌阵,司空南再度由北向南反杀回马枪,如此这般反复冲杀数次,黑巾军辎重营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数次威逼劝降之下,近万人的辎重营全数缴,最后清点战场,共计歼灭黑巾军三百二十七人,俘获降卒一千三百余人,掠民夫八千余人,辎重几乎烧毁。
“苏洪,骁骑营、豹韬营伤亡几人。”百里燕问道。
“禀将军,骁骑营阵亡三十一人,伤八十六人。司空将军折损了三十九人,伤了七十一人。”
“双方阵亡兵士就地分开埋葬,包括俘人在内,伤者即刻施救。”
“诺!”
百里燕军每人都配有绷带,以及百里燕自己配的止血消炎药粉,外敷之后内服可止血消炎,仅以这种治疗措施,难以治疗机械性刃器伤害造成的创面伤害,缺乏经验丰富的军医,以及先进治疗手段制约了医疗技术,难以进行大型的手术救治措施。
卢皋期初在东坡观望,见黑巾军溃散,其率龙武营人马去抓俘虏。百里燕催马上前,见其还在视察烧毁的辎重车辆,脸上满是惊疑。
“卢将军有何发现?”
“魏将军,这火应该不是松油燃起的吧,末将闻到一股酒味,莫非是酒烧起来的?”
“不错,酒肆中常饮的米酒、黄酒、果酒是烧不起来的,只有酒中精华才能烧起来。”
米酒、黄酒、果酒的酒精度之多七八度到十几度,根本烧不起来。卢皋是禁军出身,梁国进贡购买的白酒他见过,但酒精度也只有三十几度,从来没有谁尝试点燃白酒,就因为酒精度太低,烧不起来。
此番配备的酒精纯度都在七十度以上,都是从荒村运来的存货,一点就着火,既能放火也能消毒,价格也不算便宜。除了酒精需要粮食、水果酿酒蒸馏之外,时下瓷器成本也不低。
陶土太夯,胎壁太薄烧不起来,损毁率奇高,胎壁太厚甩在泥地和粮袋上不碎,难以达到效果。只有陶瓷易碎,但价格不费,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罐,陔陵窑场烧制的成本也要一百文钱以上,都能买好几斤精白米。
究其原因,是烧制工艺方法落后,高岭土的产量不高,而木柴需要人工砍伐和劈柴,导致了火耗和人工成本居高不下,最后核算到单个瓷罐上,价格也就高得离谱。
此种战法只能对付一般的辎重营,对付整建制的结阵编队难以奏效,尤其是弓弩齐备的jūn_duì,这也是百里燕专打黑巾军后勤辎重营的原因。
留下基本口粮,百里燕押着近万人的俘虏,于四日后返回永兴河东岸。
十二月十七,百里燕军再出瑞田,夜袭了马隆县,杀守将张酥,抓获伪县守等人官吏二十余人,掠民两万,焚毁毁马隆县,马隆县方圆二十里内烧掠一空化为白地。
十二月廿四,松涛城安梁发现煤炭消息传到陔陵,安泰侯姬通彻夜未眠,第二日,十二月廿五,咸军再传捷报,百里燕军攻克高地萩亭,毁铜矿两座,杀守军五百,俘获民夫、丁口六千,大获全胜而归。
“典崑将军,魏贤现在何处?”姬通焦急问道。
“应该刚归永兴河大营,侯爷有何吩咐?”
“你亲去永兴河大营一趟,请魏贤过府,本侯去面见咸王。”
“这……侯爷当真要白给一百五十万石粮草!”
“当然不能白给,本侯去见咸王便是为了此事,你先去将他请来,安梁煤矿之事暂不要与他说起。”
“诺。”
姬通越来越觉得当初打这个赌,就是百里燕的圈套,百里燕应该是早知道安梁地下有煤,而故意引他入套。如此一百五十万石粮草和五万匹战马当真成了白送白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