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如此值得拉拢,竟能让广信公招婿。”
“可不是,一代奇才呀,当年寡人若是用他,又岂能丢了江东东郡,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
“王兄说天花乱坠,此人到底是谁。”
兰渊公主追问道,姜亥不徐不疾说道:
“去年陔陵城中有个郎中姓魏,名曰魏贤,乃赵逊府中的门客,在城西开有医官益草堂,益草堂招牌如今还尚在,妹妹可曾听说过。”
“是他啊,不就是医术高明些吗。”
兰渊公主不以为然,这时许久未言的轩亭侯两眼精光直冒,呵呵笑道:
“原是广信的魏贤,没想到竟是此人。”
姜亥闻讯诧异,看去轩亭侯说道:
“妹夫也知道此人?”
“是啊,此人医术、谋略的厉害我不曾见过,倒是他精于商道,我是知道些的。”
“哦!”姜亥愈发好奇,追问道:“说与寡人听听。”
“大王有所不知,这魏贤名下有一荒村,荒村有三件名器。一者红、白、黑三瓷,红的滴血,白的通透,黑的幽亮,敲击之下声如钟罄清远悠长。
二者寒冰,我亲自遣人前往广信实地查探,广信城内醉香居确有寒冰,来源便是荒村。
其三肥皂,可沐浴,丝滑如油脂,可洗净油渍,比之碱水、皂角强百倍。”
姜亥听的津津有味,心想这些事情赵逊倒也说过,占了荒村收入的绝大部分,姜亥当时不以为然没有深究。公孙岳、姜严等人更没有说起此事,现在轩亭侯乔廉所言更让姜亥恼火,倘若早用赵逊三年,咸国也不会落魄至今天这步田地。
“妹夫啊,这荒村所产瓷器果真就比御用司贡瓷更胜一筹?”
“大王,岂止更胜一筹,当真是薄如白纸,透如美玉,天下难得的名器,要是将这等制瓷手艺收进自家,何愁天下财势不为大王所用。”
轩亭侯三句离不开钱字,咸王哈哈大笑:
“呵哈哈……如此说,这个驸马轩亭侯是认下了?”
这兰渊公主唬着脸,眼色示意丈夫轩亭侯闭嘴,转而又与姜亥说道:
“馫儿还小,王兄不还要观察他一年两年不是嘛,再等两年也不迟。”
“妹妹莫不是担心王兄坑了馫儿不成。”咸王说完大乐。
“妹妹哪儿敢,听说广信公之女姜蓉厉害的紧,馫儿还小,我这做娘的是担心香儿早过门吃亏。”
“那妹妹就不怕姜蓉先生下个一儿半女抢了嫡位?”
“那也没办法,谁让姜蓉大我馫儿几岁。”
“也罢。”姜亥叹息道:“那就再等一年两年。”
敲定这门亲事,轩亭侯乔廉乐的眉开眼笑合不拢嘴,被兰渊公主看到,一眼又瞪回了原形,丝毫不敢得意忘形。
百里燕正式出任梁军统帅安泰侯姬通策应使消息,于两天后正式传开,西寰闻讯此事愣怔了半晌,仿如做梦一般,乍以为是弄错了消息:
“顾晨,此消息准确?”
“千真万确,梁国公使府禁卫森严,难以刺探消息,魏贤策应使一职四日前便已任命,今日这才传出消息来。”
“我晋国一人也插不进,咸国一口气派去六十多人,着实可恶!”西寰娇媚的容颜立时浮出一分厉色。
“这……咸王突然重用赵逊,冷落公孙岳、姜严等人,似有推倒内阁之嫌,会不会是咸王与赵逊共谋?”顾晨猜测道。
“绝无可能!”西寰否定道:“赵逊熟稔兵法却不善政斗,咸王也绝无此等手腕,其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那总不能是鼎炀侯和王太后吧。”顾晨大胆猜测道。
“鼎炀侯就是个废物,王太后与姜严、公孙岳是一党,怎可能斩自己臂膀。咸王现在不动声色借由姬通之手超擢魏贤,要么是安泰侯之意,要么是另有高人指点。”
“可当日百灵园中,未曾听说咸王与魏贤有过深谈话,要说有高人指点,似乎并无依据。只有魏贤与安泰侯之子有救命之恩,如此说来倒也不无可能。”
“安泰侯能为一个魏贤出兵十万远征咸国?你也不好好想想,魏贤何德何能,让安泰侯兴师动众。梁军此来绝不可能是为咸国,其中定是还有我等尚未知晓的内情,这安泰侯翻脸无情,真不知道父王怎么想的。”
安泰侯姬通去年去晋国给儿子姬康说亲,晋王允诺将太子姒钧年仅六岁的长女许配姬康,以加深晋国与梁国的关系。
原以为安泰侯率军远征,怎么也该给晋国脸面,让魏涵出任安泰侯策应使,现在非但魏涵没能出任策应使,反让魏贤出人头地,西寰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顾晨,广信公不是将郡主姜蓉许给了魏贤吗!”西寰问道。
“是,消息也是前日从姜乾的营中传出,据信姜乾闻信勃然大怒。”
“哦,看来广信军内部也不和谐,姜乾对这个妹夫似乎并不热络。”
“殿下的意思是?”
“下午本公主入宫打探咸王口气,看看咸王是何态度,你去盯着相国、大司马府,将公孙岳、姜严情况打探清楚,魏贤此事恐怕绝没那么简单。广信公都嫁女了,咸王若要用赵逊、魏贤,岂能容下这桩婚事养虎为患”
“殿下所言极是,属下这就去办。”
西寰并不担心半死的咸国将来还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而是担心魏贤是歧国人,其终究不会为咸王卖命,定是要利用咸国虚耗晋国实力,让晋军撤出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