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百里燕头皮一麻,转眼看向罗松亭,只见他一脸笑意全无半点的好意,可以肯定是他做下的计策。想到这里,百里燕连忙拒绝:“主公,郡主乃金枝玉叶,在下一届白身,此事恕魏某断难从命。”
他单膝跪地,态度坚决。姜闵脸颊隐隐还是抽搐了一下,强掩着不满问道:
“魏贤,是郡主儿不够美丽,还是蓉儿配不上魏先峰。”
“不不不,是在下配不上郡主殿下,在下绝无非分之想。”
这时罗松亭说道:
“魏先峰谦虚啦,魏先峰有经天纬地之才,旷世济民之能,郡主有爱国忧民之心,男子胸襟之气概,与魏先峰乃天造地设般配的一对,依在下所见,这可是桩好姻缘,魏先峰可莫要推辞,否则错失了佳人悔之晚矣。”
“罗前辈,在下已有心仪女子,岂能辜负良人。”
“是萧儿姑娘吧。”罗松亭不以为然道:“男子三妻四妾,又何妨一个妾侍。对了,魏先峰不说,罗某倒是忘了,萧儿姑娘还在公府住着吧。”
罗松亭语带暗示,姜闵心领神会。
“是啊,萧儿姑娘还住于公府,孤看魏先峰也莫要推辞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这……”
百里燕胸口一沉,心想罗松亭这是拿萧儿做人质,逼他就范。可当初哪里知道赵逊跟姜闵翻脸如此之快,早知如此,哪里还能让萧儿住进公府,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这下好了,要是拒绝入赘,姜闵扣着人不放,自己怎么对得起萧儿,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是应下这门亲事入赘,又怎么向赵逊交代,真是进退两难。
姜闵视姜蓉为掌上明珠,哪里能轻易下嫁自己。若非赵逊要调自己升迁,脱离广信军被罗松亭察觉异常,姜闵断不能把心肝宝贝给自己。如此一来,自己成了姜闵的入赘女婿,广信这个烙印,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魏贤,姜氏乃皇族,入赘姜氏便是一夜成龙,只要你入赘公府,萧儿姑娘的事孤便成全你。”
姜闵口气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百里燕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挺直了腰阴沉着脸,心里一万遍的想过翻脸,甚至掀桌子,但他心里清楚,这回自己是没路了。
不答应,以现在微妙的局势,姜闵不放人,赵逊断不会为了一个萧儿,跟姜闵撕破脸。要是答应,今后就是游走于赵逊、姜闵两者之间,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与赵逊翻脸,背上个背弃座主,不忠不义的骂名。
换做是上辈子,跳槽换个老板是员工天经地义,但眼下别说跳槽,就是拜错码头,都可能遭致杀生之祸。
想到这里,百里燕沉吟说道:
“主公赐婚,末将莫敢不从。”
“好!”话音落下,姜闵随手取出挂在腰间的玉佩:“此乃孤予贤婿的信物,收下信物,这门亲事便是定下了。”
看着姜闵递来的白玉,百里燕极不情愿的接过手中。按制,他也要送出信物作为定亲信物,如此便是双方确定了婚约,不可反悔。
百里燕伸手从脖子上拽下自小佩戴的紫玉交给姜闵,完成信物交换,这桩强压的政治婚姻由此算是结下了。
“信物已定,末将可以走了吧。”百里燕不快说道,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姜闵却是依然一团和气说:
“呵呵,成亲之后,贤婿便是我广信府姜氏一门,孤定会待贤婿如亲子,贤婿莫要辜负为父的厚望。”
“诺……”
看着姜闵,又看了眼罗松亭,百里燕怒恨交加中缓缓退出帐外,心里的恼火此时翻江倒海汹涌起伏。
罗松亭这么做,无异于陷他于不仁不义,牢牢的将他绑在广信公这条贼船上难以超生。
回到先锋营中,百里燕点齐先锋营人马愤而离去,消息报到姜闵帐中,姜闵正为刚才险些拒绝赐婚而恼火:
“他怎敢,怎敢如此无礼!”
“主公,息怒!”罗松亭劝慰道:“魏贤反应如此激烈,不惜与主公反目,其定是已经提前知晓赵逊意图,而故意隐瞒,索性主公抢先下手,否则一旦令他离去,便是龙归大海再难约束。”
“可惜我蓉儿,这一世要受苦了,是孤对不起她啊。”
姜闵攥着老拳,目尽怨怒之色。仿佛已经看到女儿姜蓉下嫁给魏贤之后,婚后的种种不幸。
百里燕率先锋营于黄昏时赶到中军大营,咸军因抽调、晋升各军各营将官六十余人前往梁军出任策应使,咸军各级将职都有缺额,赵逊临时新提了二十多人,出任各军各营空缺将职,此时正与诸将商议军机布置防务。
来到中军帐,见薛胜正立于帐外,百里燕上前行了一礼道:
“薛中军,劳烦通禀赵帅,魏贤求见。”
“魏将军难道不曾接到赵帅将令,即刻前往陔陵吗?”
“在下是已接到将令,但事发突然,在下有隐情禀报。”
“哦,你且等在帐外,本将前去通禀。”
百里燕此时忐忑不安,也不知赵逊要是知道姜闵强行赐婚,他会是何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