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圣焱天王,此时此刻还在寄希望于天意眷顾黑巾军打个史无前例的胜仗。
钟衡的浮桥终究是修到了永兴河西岸,期间仅靠坐船强度永兴河的咸军便是超过五千,既有轻甲步卒,也有重铠鳞甲重步兵,相当轻松的击溃了守岸的叛军,一口气攻上了滩头,开始向南、北推进,钟衡的人马紧紧扎在桥头,以阻挡黑巾军东进破坏浮桥。
高培、叶信两支重甲军分兵南、北陆续过河,钟衡再调三千步军过河巩固滩头,同时组织人马搭建第二座浮桥,以加速jūn_duì通行速度。
黑巾军此时冻得鼻青脸肿瑟瑟发抖,拿着兵器抖成筛糠似得站立不稳,斗志在寒风冰水侵蚀之下消弭殆尽,与咸军重甲军交手之下一触即溃。
镇守乌坪西岸黑巾军多达八万之众,是广信军、钟衡军三倍之数,黑压压的一片蜂拥而来。
滩头失守之后,战线被撕高培、叶信二将由南、北撕开宽达两里豁口,且还在不断扩大中,咸军兵卒如潮涌一般冲破缺口杀入阵中,黑巾军欲图重组战线反扑滩头阵地,只因钟衡所部牢牢控制滩头,为何猛何猛中路骑兵过河,争取了有利条件。
何猛亲率骑兵过河开路,黑巾军匆匆刚刚组织起的防线,在何猛骑兵全线冲击之下正面直接打穿,将前沿三万黑巾军南北切成两段,令其首尾不顾。
肖晨、关普二将分从左右包抄,形成分割合围,骑兵纵横狂飙,摧枯拉朽般杀得黑巾军丢盔弃甲鬼哭狼嚎。
纵然咸军骑兵多数都是步兵骑马,但眼下这个情势,黑巾军已是无法招架。
广信军过河总计一万人马,由姜乾率领骑兵三千,步军六千,魏贤率本部一千人马为先峰,胡陌令骑兵三千前军,姜乾自领主力压阵,在何猛、关普、肖晨骑兵过河后,于下午申时四刻通过浮桥。
此时乌坪西岸黑巾军如同丧家之犬,被何猛、肖晨、关普三万骑兵一路向西驱赶至瑞田,沿途目之所及皆尽哀鸿,尸体在暴雨冲刷之下惨白如纸,鲜血汇流成河,染红了整条永兴河。
看到尽是黑巾军的尸体,司空南喜出望外:
“魏将军,我军大胜啊。”
百里燕却高兴不起来:
“是啊,大胜。传令弟兄们,尚有一息尚存者不得斩杀。”
“诺!”
滩头阵地少说留下黑巾军尸首七八千之众,都是因寒冷丧失战力,超过半数是被战马践踏而死,更多的尸体一路向西铺满了野地,步兵一路背着骑兵西逃,从背后追上几乎是死路一条。
黑巾军得意忘了形,岂料天算不如人算,一场暴雨倾盆而下,五十万众黑巾军如丧家之犬战力全无。
广信军紧随在后,一路上几乎未遇任何抵抗,仅抓获的俘虏便达两千余人,许多死者的头颅尽数被砍,广信军的兵卒还在遍地找人头,发现一个漏网之鱼,一剑下去便是将头斩下,然后系在腰间继续冲杀,有甚者腰间挂了三个人头。
瑞田为乌坪屏障,黑巾军南翼大营设在此地,筑有木栅土垒,何猛骑兵追歼到此遭强弓袭击,率骑兵下马两次仰攻均遭失败。待到百里燕率军赶到瑞田西坡,正逢何猛所部前锋从坡上败下阵来。
瑞田高地各面呈四十至六十度坡度不等,坡长也在百步以上,佯攻冲锋极为吃力,骑兵冲上去根本站不住脚。黑巾军躲在木栅、土垒之后以弓弩袭射,以长枪钩镰戟近战,此时便是再多的人也攻不上去。
百里燕旋即翻下战马,令道司空南:
“司空南,令穿锁子甲的兄弟下马,排成前后一字纵队跟我攻山!”
“诺!”
百里燕披着锁子甲,将长枪背在背上,从肋下抽出横刀,组织两百人排成前后一字纵队迅速抵近瑞田坡下。
箭雨是面覆盖杀伤,将队伍排成纵列一字队形将是一条前后线,将有效减少被弹面面,降低伤亡概率。哪怕上半身穿了锁子甲,下半身被吃了一箭,射中动脉,也能要了命。
“司空南,黑巾军寨门为原木木栅,地下有大孔,木栅落下时都拴在孔内,强破是破不开的,反而还得被门后黑巾军暗算。”
“那将军有何计策。”
“咱们不攻寨门只攻土垒,告诉弟兄们,平时让大家操练的叠罗汉,今天就要用,但凡持盾者在外护着罗汉阵,其余人跟本将冲上去。”
瑞田寨土垒高约一丈不到,寨门是碗口粗的原木制成,地面有槽,原木落下时直接插入槽中,没有重型攻城器具难以破坏。咸军过河备有攻城梯用于登城,但是土垒依坡而建,斜坡与土垒构成一百四十度以上的大夹角,攻城梯没有立足点,刚刚架起,便被轻易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