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深更半夜率众毁我田庄烧我屋舍,如今将我老弱妇孺团团围住,不知荒村何处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给个道理来。”
“哼!”马贼头子冷冷一横,左手勒着马缰,右手铜枪一指:“我问你,村中魏贤何人,速速将此人交出,也可免去你等屠戮之灾。”
一言既出,村中众人齐齐看去百里燕,百里燕愣是再吃一惊。这三根半夜兴师动众居然是冲着他的向上人头而来。
此时马贼头子也全然看出,方才说话男子应该就是魏贤:
“你便是魏贤!”
“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阁下,竟要取魏某向上人头。”百里燕握了握枪,心想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马贼头子说道:
“莫怪我等心狠手辣,但临死之前也叫你死个明白。实话告诉你,是有人要你这颗向上人头。”
话音刚落,嗖嗖两道寒光射出,百里燕额头一偏,向左跃出一个侧滚避开,下刻便见两支手弩箭深深扎入地下,若非早有提防,刚才两箭便是取了他的性命。
弩箭射空,马贼头子心头一阵寒意。方才两箭即便是他也躲不过,此人尽能背光躲开两道暗箭,绝非善类。想到此处,遂是一声喝令
“兄弟们,给我杀!”
两百余马贼一齐杀出,分从四面八方围攻益草堂。此时分藏于荷花塘、猪圈刘家父子闻讯益草堂杀声四起,着际各自带领五十壮汉分从左右一起杀出。
两百余马贼原本全力攻打益草堂,不想左右杀出一百多人,反被捅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优势在于狂飙突进的速度和机动空间,一旦进入村中,机动受到极大削弱。两百余马贼集中围困益草堂脱不开身,此时又面对里外夹击的竹枪木刺内外夹击,一时间反而刺倒不少马贼。
荒村杀声一起,已经逃出村外的宋杰等人闻讯心中生疑,强弓手方德目力了得,回首看去荒村,情况明显不对:
“宋杰,情况不对呀,来人似乎不是冲着咱们的。”
“难道是马贼抢粮不成!”
宋杰隐隐感到不妙,这时顾善碰了碰手中一对月牙戟,发出嘎嘣的脆响:
“贼他娘的,魏郎中对汤钊兄弟有恩,我等还愣着干什么,杀回去!”
“对,杀回去。”
马森、马林二人附和道,宋杰果断说道:
“走,不能害了人家。”
定下决心,五人旋即勒住马缰掉头直奔荒村。
此时益草堂正是杀得难解难分胜负胶着。马贼纵然器械远胜村民,但丧失了机动力,双方混战一起,再多的骑兵也难以发挥优势。加之村民多以竹枪、木刺、钉耙、草叉等长杆兵器为主,又有八堆篝火掩护,马贼既不敢靠近。
战马又慑于大火,一番交手之下,马贼非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连死带伤折损了二三十人。
村民损失也不小,村中壮丁多半没有整训,单靠个人武勇,不能拧成一股绳协同作战,便如同散兵游勇,凭一时之勇,只可用一鼓之气,杀了马贼一措手不及,再度交手便讨不到任何便宜。
两次交手之下,村民竟也伤亡五十多人,马贼吃亏之后拉开距离,却也跑不快,只能以零星手弩冷箭伤人。
百里燕守在益草堂外围,调动壮丁以柴捆草垛为掩护,迟滞马贼围攻,同时调整部署,调集长枪木刺,前去掩杀落单马贼,不让马贼有片刻喘息之机会。
恰在此时宋杰等无人从村西杀入,一支冷箭一箭射死马贼一人,宋杰与顾善、马家兄弟乘机杀入,方德爬上大树占领制高点躲在暗处冷箭不停,马贼此时久攻不下益草堂,正值焦头烂额,加之伤亡颇大,马贼也乱了阵脚。
想来这些年杀人掠地无数,还从未遇到今夜这般死硬的茬子,数度交锋之下非但没占到什么便宜,还折损了三十多人,马贼怎能不恼。
不等马贼重新调整防线,宋杰等人从后杀了个冷不防,阵脚顿时大乱,百里燕守在益草堂外隐见西面马贼阵脚凌乱且有杀声,立时想到定是宋杰等人半路再次杀回救援自己。
他当机立断,留下六十余人继续拱卫益草堂,自率刘家父子等一百人,结阵杀向西面,与宋杰等人汇合。
宋杰等人也非等闲,马贼远非对手,暗中还有方德不时冷箭暗射,如此竟也伤了马贼十五六人,此时百里燕率众杀出,即便是久经沙场的马贼头子,也是脊背发凉:
“大哥,咱被埋伏了,兄弟死伤不少啊。”刀子脸慌张说道,右臂已经中了一箭。
“他娘的,给老子撤!”
“受伤兄弟怎办。”
“还能怎办,带不走的撇下,绝不能把所有弟兄都折在这里,快走!”
马贼头子催马向东,带领护兵十数人,绕开益草堂直奔村东口。此时马贼已经大乱,骑兵被百里燕所率领村民分割包围于各棚屋之间,前后不得进退,拼力奋杀反被钉耙、草叉等劣等农具杀了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