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有,但很急的样子。”
朱管事本名朱夏,是赵逊妇人娘家的亲戚,赵逊拜上大夫入职司参使后,全家迁到了陔陵。过去三年咸国由于晋国“照拂”,咸国还算风平浪静,不枉当初割让的土地和西寰的入阁,只是今年多了几分动荡不安。
晋国由于驻兵歧国,名义上向歧国提供保护,实际上卫国不买晋国的账,不巧的是卫国老王钟盛驾崩,享年六十三,由长子钟栋继位。
钟栋继位不久,图谋吞并西海诸国,晋国为此起兵十五万经由海陆借道长孙内河抵达歧国,与歧国的三万晋国驻屯军合兵,共计十八万人马,加上歧国近二十万弱军,两军总兵力近四十万,卫国再要攻打歧国,也得掂掂份量。
但这样一来,晋国北地的主力兵团几乎抽空,而西部军团人数不到二十五万,志国历经四年修生养息,国库日渐充盈,眼下晋军掉走晋北主力军团,跨海屯驻歧国,咸国则完全暴露于志国北军的兵锋之下。
赵逊现任职司参使一职,主掌军务,仅仅比大司马低一个官阶,让朱夏急着上门,势必是磋商志国屯兵边境之事。
百里燕洗完手,又去井边打了盆水洗脸,随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萧儿,我走后就把歇诊的木牌挂出去,你也早些歇息,别累坏了自己。”
“知道了,魏大哥你也早些回来,我等你。”
萧的双颊透着一抹红晕,眼神充满了喜悦和期望。
百里燕开诊的这些年,抽空也教她读书认字鉴别药材,打打下手,偶尔也教她些医理和解剖,最近几例阑尾炎,还是她担任的助手。
再过几年,百里燕打算正式迎娶了她,尽管还没说出口,但一起生活了三年,彼此早已心照不宣。
骑马来到赵府之际,府外正好停着一辆马车,但不是官宦士大夫的马车,看规制,车舷挂有青铜铤,是商贾的马车。
“赵逊也做生意?没听说啊。”
百里燕正值纳闷儿,门阍迎了上来:
“是魏先生啊,将军已经恭候多时,快请进。”
门阍很是热情,上来便是牵住了马缰。百里燕略施一礼,问道:
“敢问这是城中哪位商贾的车马。”
“哦,这是丁财东的马车,是专程来见将军的。”
这位丁财东就是当年赵逊麾下的军需令丁肃,赵逊入朝之后,丁肃无罪开释,还得到了一笔补偿。
但丁肃此人贪生怕死,继续留在军中多半要误事,甚至被杀头。在赵逊安排下,丁肃以商贾身份来往于晋国、志国、咸国之间,以生意为名,从事间谍活动。
只是已经有快一年不见丁肃,还以为他被抓了,没曾想这次回来还坐上了马车,看来是大发了一笔横财。
商人的马车最大特征便是车舷挂有青铜铤,铤又是列国贵金属货币的主要几何外形。铤形类似于腰子,两头宽中间窄,呈扁平状。也有列国采用龟币,既钱的形状像乌龟壳一样,根据大小,也分贯钱、文钱。
将马匹交予门阍,百里燕径自入赵府。
赵府府宅较大,倒没什么亭台楼阁,屋舍颇为规整。赵逊开设幕府后,前后延揽了三个门客,百里燕、丁肃也算其一,另一人姓高名勋,但唯独百里燕有自己的店面营生,也从不领取赵府的食禄,过的还算自在。
门客拜于座主门下,通常只有最基本的伙食待遇,没有薪资。所有投奔座主的门客,多半都是寄希望于出谋划策脱颖而出,受到座主赏识而得到推荐步入仕途。
因此门客的来源也是参差不齐杂七杂八,有甚者豢养门客几百上千,堪用者却是寥寥无几。
想当年相国公孙岳何尝不是太子府中一门客,也就是今日的咸王,后经太子举荐,得以进入国政监,太子即位后,超擢为相国。
诸如此种一夜飞黄腾达的例子不甚枚举,只要有这种例外发生,与之产生的效应会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各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