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来帐中。”
“诺!”
亲兵退出不久,百里燕三人入账:
“见过赵将军!”
百里燕三人抬手略施一礼,赵逊忙问道:
“阁下免礼,阁下为何直到现在归营。”
“回赵将军,我与赵光、瓮三人昨日夜探晋军大营,因发现晋军三万骑兵不在营中,遂儿去了杜阳以东河畔。”
“杜阳以东,晋军在那里作甚。”赵逊不解问,额前浮起一丝愁云。
百里燕将昨夜探营的种种情况,与今天在河边发现的溶洞详细道出:
“赵将军,此洞怕是直通我军大营附近,亦或者就在我军脚下,若是晋军借以偷营,或者引河水灌我大营地下,我军大营必然在一夜间崩塌。”
“你是说,晋军想用水攻!”
“不无此种可能。若是我军地下有洞穴,以河水灌入洞中,水势定然冲击洞中泥土,一日也许不见效果,但倘若是几日十几日,怕是我军也难以发现。届时天塌地陷,我军虽不至于全军覆没,怕也是遭到灭顶之灾。”
韩合让人进入溶洞内拓宽溶洞,一是可以拓宽道路方便行军,便于大量运兵从背后偷袭,二是灌水,水的总量也会增加,工程至今应该有半个月。
最可怕的在于如果晋军以此为诱饵,在咸军大营内开个洞,把咸军引入洞内与晋军厮杀,在不知道河边的情况下,大举杀入洞中,晋军以河水灌之,那杀入洞中的咸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同时还能用水冲垮咸军大营,引发重大伤亡和混乱。
但这种话说给鼎炀侯听,他是断然不会采信。别说地下有个天然的溶洞他不信,这个溶洞东西长达十几里地,一直通到咸军大营身下,他更是不会相信,赵逊若是说出来,只能是惹鼎炀侯耻笑。
“赵将军,此事万不可告知鼎炀侯,怕是他知道了,非但无济于事,恐还弄巧成拙。”
“此事方才本将也在考虑,鼎炀侯此人随说不上有大将之风,但好歹是我军将帅,以他秉性断然是不会信我之言,更不会信你。
别说本将军驻守江东多年闻所未闻,鼎炀侯与其麾下将士皆来自江西,更不知此等奇闻。但眼下晋军坚守不出,我军又不知其中军所在,这如何是好。”
赵逊多少给鼎炀侯留了几分颜面,没把所有丑话都兜出来,也许是念及咸国的大局,赵逊不想制造更多的内部斗争。
这时百里燕说道:
“赵将军,昨夜随未能探明晋军中军所在,不过在下以为,可依鼎炀侯之意行事。”
“这是为何,若是晋军雷霆一击,我军岂非一命呜呼。”
“非也,晋军尚不知我等已经窥破其密,故而依然会按部就班。鼎炀侯若是认定晋军中军就在城内,怕是明日便会开始攻城。如此一来,只要再攻两日,我军通往杜阳城内的密道便能挖透。”
“本将明白了,韩合若是有所堤防,穴攻便要前功尽弃。”
“正是。韩合定然已经料到我军要以穴攻夺取杜阳城,因此其定要反制我军穴攻,届时韩合定在城内。若是我军那时能有一支骑兵,攻击杜阳城外韩合大营,将军以为晋军能否顶住。”
“你是说,韩合调骑兵前去河边挖掘洞穴,三万骑兵悉数调走,我军若是夜间穴攻,晋军骑兵不在营内!”
“正是,不过韩合为以防万一,算出我军穴攻之日,想必会留守部分骑兵于城外机动,防止横生枝节,但绝不会太多。
此外,从河边到杜阳,约八里地,往返十六里地,加上斥候奉命消息传递,骑兵集结返回花费时间,至多也就是一个时辰便能赶回杜阳。
因此需得把握时间,稍有迟误将措施战机。”
韩合调动骑兵去挖掘地下溶洞,并轮流作业,目的就是为了骑兵能迅速赶回大营。他有三万骑兵,即便没有档马车,依然能以骑兵优势与咸军骑兵决战。但只要没有这三万骑兵,那么突击晋军大营就会非常顺利。
届时以一支骑兵突袭晋军两个大营,一旦发现中军,立刻攻击擒拿姒昌,将其抓走绝不恋战。
韩合也许能料到穴攻同时骚扰杜阳城外晋军大营,但绝对想不到咸军的目的是冲着姒昌去。只要不恋战,就能一击成功。
赵逊思索片刻拿定主意,他说:
“便依此计行事。想来鼎炀侯穴攻之日,定要调遣人马骚扰晋军城外大营,届时本将便主动请缨,令骑兵前去突袭,一举将姒昌擒获。”
“将军英明,此计若成,我军可一战定乾坤。”
在晋王眼里,姒昌的命总该值点钱,就算不把江东土地吐出来,至少也得停战和谈,只要停战,晋国国力就拖在了咸国,时常日久难保志国不会趁机偷袭晋国,届时再收复江东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