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宽语塞,公叔阔厉色说:
“罢了,即刻带你家世子前来藏书阁。”
言毕,公叔阔拂袖而去。少时片刻,就从偏房内传来百里燕哭喊:
“何老瘸,放开本世子,放开……”
“世子殿下,晋国丞相有令,老夫甚是为难,对不住了世子!”
何宽示意军士架起百里燕就走,百里燕扒住桌案死活不撒手,愣是耗九牛二虎之力,几个大人方才把百里燕给弄出偏房。
此时公叔阔迫不及待直奔藏书阁,遇到歧国军士拦阻,随行晋军上前护驾:
“放肆!晋国丞相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晋军亮出刀剑,歧国兵士犹豫再三收起了兵器左右散开。
公叔阔推门而入,循着桌案而去。只见桌上乱七八糟摆着一大堆,什么书都有,有史书,有闲书,还有巫蛊密书,列国文范也在其中。一番搜找,公叔阔眼前突然一亮,发现书堆下压着许多麻纸,拿过一看,顿时老脸赤红:
“公子燕啊!呵哈哈……”
公叔阔咬牙切齿气急发笑,不是别的,纸上画的都是水墨春宫图,绘画之精妙,堪称绝世春宫图。
“真想不到啊,这便是此子连日做的学问,呵哈哈……”
公叔阔大笑,随后又在房内翻找,又从床榻之上找到两张。
少时片刻,公子燕带到,公叔阔羞红了老脸将春宫图拿出,与何宽对质:
“何军头,此便是你家歧国世子做的学问。好啊,看来,真是老夫低估了歧国世子的神技,呵哈哈……”
公叔阔极尽嘲讽,何宽无言以对。
春宫图之事他压根不清楚,也从未曾见百里燕画过,莫名其妙出现在藏书阁,何宽顿时哑口无言。相反,公叔阔心中大定,百里燕画春宫图显然并不意外。
藏书阁内气氛尴尬,百里燕见公叔阔上钩,突然扑向公叔阔试图抢夺春宫图,就听呲喇一声,春宫图一撕两半,百里燕嚎啕大哭:
“宫女姐姐,我的宫女姐姐,呜……”
百里燕坐地大哭,公叔阔脸色突变,立时严词厉色:
“庶子,老夫问你,《列国文范》第一册第一章第二篇《史论天子》中所述何事,回答老夫。”
“呜……还我宫女姐姐,还我……”
百里燕继续哭闹,公叔阔不予理睬,继续逼问:
“庶子,说是不说!不说,老夫即刻将何老瘸问斩,来人!”
“诺!”
晋军左右上前,歧国军士刀剑出鞘,不等反抗,何宽已经被卸去兵甲,此时公叔阔又道:
“世子若是不答,老夫倒要看看世子如何以针线接上何宽的人头,答是不答。”
“呜呜……放了何老瘸,放了何老瘸……”百里燕继续哭闹。
“世子殿下……”何宽无力道,心感绝望。
此时公叔阔目尽讥诮,拽起百里燕置于跟前,厉色而视:
“答是不答!”
“我答我答……第一册第一章第二篇《史论天子》云,臣之道莫过于君,君之道莫过于…莫过于,莫过于臣,君臣之道天下为公……”
“哼!这便是世子读的好书,老夫可不记得第一册第一章第二篇《史论天子》有如此文章。老夫再问你,天下臣民的‘臣’字何写,王公贵胄的‘胄’字又何写!”
公叔阔拿来纸笔要百里燕写,结果臣字写成了宦字,胄字写成了胃字。
“我写完了。”
百里燕带着哭腔,公叔阔极尽嘲讽:
“世子果真是读的好书,老夫佩服,佩服之至,呵哈哈……”
公叔阔再度咆哮,几乎整个府邸都听的一清二楚。
少时片刻,公叔阔令人放了何宽,咆哮说道:
“何军头,这便是你歧国的世子,老夫今日算是开眼了。今后可要好生的教导才是啊,呵哈哈……”
扔下春宫图,公叔阔扬长而去,随后坐上马车离开了质子府。
这时百里燕还哭着,何宽近乎绝望的从地上捡起春宫图,凑近百里燕,失望说道:
“连日来,殿下莫非就是为了此图挑灯夜读,老夫,真是……”
真是瞎了眼。何宽信以为百里燕折腾这么久,就是折腾了春宫图,心里的失望和无力感可想而知。
不料百里燕神色迅变,悄声说道:
“何伯,公叔阔可走?”
何宽闻之大惊:
“世子,你!”
“可走?”
“已走,世子莫非……”
“嘘……老贼恐怕未走,尚在附近游走,甚至反杀回马枪。”
“莫非这些都是世子故意而为。”
“休问这些,速令军士以请郎中为名,于周围查探,若是公叔阔未走,稍后再来报我。”
“诺!”
何宽顿时来神,一想是百里燕设计,心中立时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