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收起手的匕首,从屋顶跃下。他看了眼仰头大笑的洪乐阳,安静的走到赵老头儿身后,没有吭声。
“三十七年前,你在我背后捅一刀,老子现在从正面刺你一剑。”赵老头儿盯着仰头大笑的洪乐阳,他吃了口酒,不屑的揺了下头,“同老子从天幽城出来的,算是一个男人。我把他当朋友,可你又算得了什么?还是他嘛?”
笑声戛然而止,洪乐阳猛的低下头,遥遥看着赵老头儿,一字一句的说道,“少侠,好走……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这句话落下,赵老头儿立即愣在原地,眼神随即黯然失色下去,狠狠地一口把铜壶的酒全部喝尽。
少侠,当是好走!
他早已不是什么少侠,一句少侠一碗酒。
赵老头儿年轻时,听到他人唤自己一句少侠,血一热是一碗酒;其年迈时,何人还唤他一句大侠?
“哈哈,洪老怪,你知我……”
赵老头儿右手高高扬起,背负剑匣重新走回酒楼之。
楚忘皱起眉头,虽说洪乐阳身负重伤,极难存活,但人已得罪,此时该棒打落水狗,走去补一刀,将对方彻底杀死。
他暗暗觉得可惜,自己又不敢提刀而去。片刻后,楚忘追着赵老头儿跑去。
吴玄航一行人见后,旋即松了口气,赶忙去搀扶洪乐阳。
此时,不远之处的一座阁楼之,云君和一个老头儿并排站在一处,他们二人眺望着天易居的方向。
“可惜了。”披着衣兜的老人嘶哑的叹了口气,揺了下头。
“只怕会活不成了,何来可惜一说。”云君抿嘴,似笑非笑的说道,“先生想要借刀杀人,又为何不把刀磨锋利些?”
老头儿闻言,他扭头看了眼云君,大有深意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操刀者必死在刀下,磨好的刀锋杀人固然容易,但也容易伤到自己。
依赵老头儿的秉性,此时若有人暗对洪乐阳和赵老头儿的关系煽风点火,将洪乐阳在三十七年前『捅伤』赵老头儿的伤疤揭开,必然会引起赵老头儿的怀疑。
刀是磨好了,可自己也有被伤到的可能。
“推波助澜可以了,呵呵,老夫知道赵老头儿和洪乐阳两人在想什么,只要在他们背后轻轻推一把是。”老人拍着云君的肩膀,干笑了下,接着说道,“这要是推狠了,他们俩个会同时对我先动手。这借刀杀人的力度要时机更重要。”
云君闻言,轻轻一揖,“晚辈明白了。”
“唉,一刀换一剑,我这老友终究还只是一个性情人。”老人拍着栏杆,叹息起来,“三十七年前的事情,老夫都还记得。”
他背后的云君望着远处,陷入沉吟。三十七年前,他身侧的老人也是被莫须有罪名所牵连之人,洪乐阳恐怕万万没有想到,在黑暗处,还有一个老人想置他于死地。
“提着他的人头回来,老夫想看看他。”老人抬起手挥了下,他的背后随即有一男一女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