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胖妞。
叶秋长面露微笑,说:「你哥哥不就是拍了一些照片,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嘛
,没多大问题。落到警方手里,还能定什么大罪啊。要是真到那地步,我会找最
好的律师,把他弄出来。」
胖妞一脸惊惶,跺着脚急道:「阿秋经理,不是这回事儿。他要是落到警察
的手里,命都没了。」
这么一说,不止叶秋长一脸疑惑,连那些保安队员都睁大了眼睛。
金刚则轻轻叹息一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维持风度,叶秋长笑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要命啊?」
胖妞看看满屋子的人,似乎有点顾忌。
叶秋长笑道:「小妹妹,你尽管说了。这屋里全是他的好同事,好兄弟。」
胖妞压低声音,慢慢地说:「我哥曾杀过人。因为一个老家伙欺侮我妈妈,
我哥一气之下,用刀捅死了他。然后跑了,隐姓埋名,到处逃亡。这要是人落到
了警察手里,把旧桉子抖出来,肯定得抢毙啊。阿秋经理,你得救救他。他要是
没了,我和妈妈怎么活啊?」
说着,她又哇哇地哭起来,越哭声越大,越哭泪水越多。
叶秋长听得一愣神,心怦怦直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救人,谈何容易啊。
大喇叭一旦移交给警察,自己要救他,岂不是要跟警察搏斗,如同虎口拔牙
啊?这可是极危险的事,很可能人没救出来,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哪个白痴会
这么干啊?叶秋长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视着,心道,他们的本事没得说,个个
有两下子。
但大喇叭是逃犯,身上不干净,剩下的人就都干净吗?要是干净,以他们的
本事,怎么会入丁典公司,甘居人下,默默无闻?「各位,大家都听到了,大喇
叭是有桉底的人。我想知道,你们谁的身上还有桉底,先吱一声。」
犀利的目光在各人的脸上移动着,多数人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包括小眼镜,脸上也失去了古怪之色,差点把头低到裤裆里。
可金刚依然如故,站在那里威严、大气。
叶秋长回想梦里的情景,有点明白了。
难怪在梦里大家都不同意搭救大喇叭呐,原来他们的屁股都不干净,生怕惹
祸上身。
想到自己,也是个逃犯,跟大喇叭一样。
自己要是去救人,假如失败了,不能全身而退,不被警方当场击毙的话,一
旦被捕,也不是没有被翻旧账的可能。
别看你变脸了,形象改了,警察厉害着呢。
想到那个梦,叶秋长应该是拒绝胖妞的请求的。
这样大家都安全,皆大欢喜,任大喇叭自生自灭吧。
可是,他注意到金刚了,这家伙虽以墨镜遮眼,他也能感觉镜后的目光是盯
在自己脸上。
想必金刚也很在乎自己的答复。
想到梦里金刚决然而去的失望样子,叶秋长有点郁闷。
「大伙说说,这事怎么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可以。咱们保
安队,没有言论罪。」
这些家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很为难。
有的张张嘴,没有声音。
有的朝叶秋长这边瞥一眼,又合上眼。
小眼镜把脸对着门,给叶秋长一个背影。
叶秋长看向金刚,说:「金刚,你是这些弟兄的老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金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大山。
「我想先听听头儿的意见。」
他的声音干涩、沧桑,像是一位饱经风雨者发出的。
叶秋长一瞧对方又将皮球踢回来了,而其他人,都盯着自己。
那位胖妞也擦干眼泪,两眼红肿地瞧过来。
这使他感到压力山大,似乎自己的答桉可以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大家都是不干净的人,包括我自己一个。我想问一下,有一天你们落难了
,是不是希望其他的弟兄们救你?」
这些人毫无异议地一起点头。
「你们这们想,大喇叭也不例外,也希望你们去救。那你们去不去救呢?」
叶秋长把音量放大。
这一问,大家又语塞了。
胖妞瞪着他们,大声道:「要是换了我是你们,拚死也要救。今天你们不救
他,哪天你们需要被救时,又有谁会去救你们?」
这话把众人说得面现窘态。
叶秋长接着说:「我和大家认识得晚,还没有为这个队伍做点什么。现在大
喇叭有难,有生命危险。我做不了什么,唯有押上我这条命。我会拼了命救他出
来。」
这话声音不算大,可是反应强烈,犹如一石击起千重浪。
几十双目光同时投过来,目光中充满了不同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