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爸爸他死了?这怎么可能?」
张竹影失声叫道。
声音好大,在半夜里,令人惊恐。
「不会的,他不会害我爸的。不会的……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杀爸爸?
不可能,他不会的啊!」
如癫似狂,凄厉的哀声,像刀子刺在林慕飞的心上,一下下痛彻心肺。
林慕飞从门缝瞧,正看到灯光下的张竹影,神情扭曲而狰狞,怒睁眼,咬着
牙,声音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好的。我马上就去。」
林慕飞赶紧蹿进自己房间。
过不一会儿,张竹影仓皇出门。
林慕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觉得自己再也不敢见张竹影了。
过了好久,稍稍平静些,林慕飞拉好窗帘,打开灯,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和
断腿。
爸爸是医生,自己又常以打架以乐趣,对于疗伤早就是个内行。
接好腿骨,伤口涂药,洗了脸,收拾半天,恢复成一个正常人模样,但身上
的刀伤仍痛得厉害,尤其是腿上的血窟窿,更是痛入骨髓。
幸好,长年练武的身体底子够厚,过往丰富的打架受伤经验,自己在忍痛上
面很有心得,不至于太拖累动作,否则连逃都别想逃了。
经过处理,这样的形象出去,不会再惊世骇俗。
林慕飞穿条裤衩,露出赤条条的肉体,肉体不太好看,尽是抹完药的伤口,
幸好每一刀都不是太深,还不致命。
林慕飞暗道:孙二虎,你个畜生,够狠的。
等我林慕飞再次见到你,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气如雾,把林慕飞笼罩着。
他的脸色阴沉,又充满愁苦、悲痛,内心更是糟糕。
这一夜简直像个恶梦,本来前途远大的自己,转眼成为杀人凶手。
要说出事前,过的是天堂日子,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掉进地狱中。
本来要出国留学,踏上前程似<img src&“toimgdatajg&“ >之路,如今却突然变成逃犯。
这也他妈的太戏剧性了。
……师父郑历死了,是我害死的,我罪大恶极。
我该如何面对亲人们?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
办?我能逃向哪里?哪里能给我提供安全的日子?像人一样的过日子?林慕飞勐
吸着烟,被呛得直咳嗽。
……为今之计,只有找秦芸帮忙了。
她不是在学校附近有个出租房吗?她一个人住,我可以到那里避难。
好在我们是未婚夫妻,她不会出卖我。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睡觉的。
不如,我休息一下,明晚再去。
回头一想,明晚行吗?那么久的时间里,警察会不会找门来?要是他们突然
冲进来,用抢指着我,我再厉害也不敢跟抢斗啊?再说,竹影一会儿要折回来,
那可咋办?越想越不安,林慕飞决定离开。
打定主意,却从来没想到紧张也是刑具,每分每秒都是痛苦。
每次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他都心惊肉跳的,彷佛那是警察的声音,或者张竹
影的声音,杯弓蛇影的感觉,搞到人快要崩溃。
揣上一把钱,林慕飞戴上口罩,临走时,想了想,将手机关机。
听说这个东西开机时,会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
作为一个逃犯,得处处小心。
在夜色的掩护下走出小区。
林慕飞走到人少处,等了半天,才找到出租车,说了秦芸的住处,然后就一
声不吭。
……秦芸,这次全靠你了。
幸好还有你啊。
感谢最后还有个你。
一路无话,但出租车司机的眼神,让林慕飞这一路上惴惴不安,不知有多少
次,他都觉得自己肯定被认出来,暴露了……幸好,司机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这
么把他载到目的地。
在秦芸住处的附近下车,林慕飞跛着脚走向那个小区。
原来她是在学校宿舍住的,由于与两个室友不合,在自己的鼓励和支持下搬
出来住。
拖着伤疲之身,林慕飞越走越吃力,险些要昏去,好不容易快走近秦芸的单
元门时,一辆奔驰轿车从身边滑过,稳稳停在门口,车身似乎还上下颤颤。
本来在走动的林慕飞勐地停下,因为他藉着小区的路灯光芒,在车里看到了
秦芸。
秦芸从车上下来,背着精致的女士包,身着白色半袖短裤,露着白生生的手
臂和大腿,俏脸红扑扑的,带着喜悦的笑容,青春迷人。
她向车上人挥挥手,笑容很热情。
林慕飞的心勐然一跳,心道,什么情况?难道这里面有文章吗?车里边坐的
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是女的,可以放心。
要是男的……秦芸她会不会……刹那间,林慕飞心头一阵抽紧,想起了那张
验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