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庸就站在人群末尾看着,神情冷漠。
没有他的允许,她如何能进去!
苏闻快挤哭了,她进不去,这里的人围得像个铁桶!
“老宋——”
“吉时到——”
苏闻的喊叫声,淹没在喜婆的高呼声里,异常渺小。
“唔唔,唔唔唔唔……”苏闻的嘴巴被阿庸死死捂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阿庸迫使她的脑袋抬头看,声音冰冷的贴着她的耳边说:“在这里,你无法抵抗,只能看着。”
苏闻紧紧盯着高台上的亭子,她很想让宋延河听见,她就在这里,她来找他了!
可惜,里面的人一点都听不见。
喜婆的声音在亭外响起,“公子,吉时到了,可以出来拜堂了。”
亭内,宋延河端坐在拔步床边,手里紧紧攥着菩提珠。
不同以往,菩提珠失去了原来的光泽,变得跟普通的玻璃珠一般无二。
这是他在进入黑牙谷时,发现大片瘴气,菩提珠为了保护他所致,等到菩提珠恢复原样,至少要等半个月。
半个月,他必须在这里呆半个月啊……
喜婆见他久久不回答,笑着又提醒了一遍,“公子,时辰到了,再不出来,怕是谷主要生气的。”
也罢,就陪她玩上半月又如何!
起菩提珠,宋延河挑幔而出。
大红色的喜服量体裁衣,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姿。且长发高束,容貌俊丽,明明是个不染尘世烟火的模样,却偏偏多了几丝俗尘凡世的气息,真真叫人看一眼,便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这……这小哥好俊呐!”
周围的赞美声登时接踵而来,听在苏闻耳里,尤其刺耳。
她死死盯着高台,只能看到一人从亭子里走出,却看不清男人的容貌。
不过她还是能分辨的出,这人是谁,就是宋延河。
“唔唔,唔唔唔。”苏闻去扒阿庸的手,阿庸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无奈之下,一抬手将她晕倒,抱在怀里匆匆离去。
等宋延河扫过来时,只能看到一袭灰色衣袍。
那是……
“公子?”女子娇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宋延河侧头去看,女子容貌绝世,一颦一笑满含邪气,正是当初他们在幻境里看到过的鬼面魇谭谭。
“宋公子觉得,这排场够大了吗?”
前日她抓到他时,他还昏迷着。
为了防止他逃跑,谭谭可没少工夫,好不容易才把他的灵力压制下来。
她也是怜惜他,虽说她跟他成为夫妻,却也不想勉强,便问他有什么要求。
谁知这忍竟只要求排场够大即可。
排场大还不容易?!她作为谷主,有什么做不到的。
于是一句话吩咐下去,不到两日便张罗出这等场景,引来了三分之二城内居民前来观看,真是旷古绝今。
宋延河之所以要求这样,是他想要吸引苏闻前来。
但是方才他一一找过去,并没有看到苏闻的影子。
莫非苏闻出事了?!
心里头揣着事,宋延河对待谭谭的态度也就漫不经心起来,“谷主说的是。”
谭谭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美目流转的笑道:“今晚可要好好伺候本谷主,否则……”
“谭谭!你对得我??”谭谭突然变成了男人的声音,对着自己怒喝一句。
继而,谭谭又恢复自己的声音骂道:“闭嘴!不关你的事!”
说罢,她一咬牙,不再让那个声音继续打扰,转而冲宋延河说:“进去拜堂吧。”
这两天,他经常看到此景,他料想,定是沉逾在她体内缘故。
鬼面魇……并非无懈可击。
在宋延河转身的瞬间,他仍旧不死心的回头望一眼,可依旧没看到苏闻的身影。
闻闻,你可还好安好?
苏闻被阿庸抱回竹屋,到天黑才慢悠悠的醒来,入眼的,就是阿庸。
“你醒了。”阿庸端起床头的碗,边吹边舀,“醒了就先吃完饭,我给你熬了粥,你先填饱肚子。”
苏闻一巴掌推开那口碗,白花花的粥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苏闻骂道:“为何拦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庸盯着一地的白粥,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这是我,辛苦熬了一下午的。”
苏闻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作势要起床下地。
结果阿庸猛地将她压在床上,声音变得极度冰冷,“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去找他?我有什么不好?嗯?你说啊!你说话啊!”
苏闻觉得他的力气好大,捏的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
“阿庸,你冷静点!”
阿庸喘了好几口气,慢慢的,慢慢的冷静下来。
“阿庸?你为什么拦我?”见他情绪稍微好转,苏闻忍着痛轻声问他。
她总要知道为什么阿庸会阻拦她,她觉得阿庸的身份不简单,就从下午他不许起,她就挤不进人群便发现了。
阿庸说不准,是个极度危险的妖怪。
动物对于危险事物的本能便是逃跑,苏闻也不例外,在盯着阿庸红彤彤的眼睛时,苏闻缩起身子,趁着阿庸手上力道减弱,急忙往床角落躲去。
阿庸感受手下一空,紧接着发现女人躲到了床的最角落,正满脸戒备的盯着自己。
她也怕他。
“你过来点。”冷静过后,阿庸冲她招手。
苏闻本不想过去,可一想到若再激怒阿庸,反而对自己不利。
权衡一番,她慢慢的将身子挪过去。
阿庸见她还肯过来,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弄疼你?”
苏闻昧着良心的摇头,“没有。”
阿庸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似哄似劝的说道:“鬼面魇的力量过于强大,不是你能抵抗的,乖乖听话的养好身体,再离开黑牙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逞强?嗯?”
大概是他又恢复到之前好说话的模样,苏闻的心也跟着放松许多,忍不住说出真相,“可是我的夫君被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