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灵是狐族最为阴暗的秘术,随着施术者的能力激发杀伤力,灵力越高,波及的程度也越广。七日前密室里,若不是他受了重伤灵力低微,否则依照当时祟灵爆发的程度看,整个行水门都会夷为平地。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种邪术,难不成她真是苏闻的人?
苏闻吃噎,不停的咳嗽。
宋延河不说话,他想听她怎么说。
苏闻抓过他的那杯茶喝下,这下气息捋顺了,看他,“什么祟灵?邪祟吗?哪里有?我怎么没看到!”
宋延河目光暗了暗,垂眸道:“你知我说的是什么,闻闻,这件事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我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苏闻看着他的眼睛,头一次,她在他眼里读到了失望。
宋延河对自己很失望?!去他娘的!他凭什么失望!她又没做错什么!
她说:“我救了你,你我如今都各自安好,这不就是实话吗。”
宋延河不吭声,但是态度表明了一切!他不接受这个解释,他就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祟灵。
苏闻丢了糕点,站起来,“是我想错了,以为密室里的死里逃生可以算是我们一个转折点,我可以好好待你,你也可以好好待我,哪怕将来做不了夫妻,做兄弟也可以,但是现在我知道,你不想。”
说罢,她离开。
在她走到门槛前,宋延河突然道:“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苏闻停住,回头看他,“说与不说,很重要?”
宋延河望着她,最终坚定道:“于我而言,于苍生而言都很重要!祟灵不是一般术法,它嗜血凶暴,一旦触发则民不聊生,祸延天下,所以闻闻,我想听你的解释,哪怕是骗我的,我也会去信你。”
信字何其珍重,饶是苏闻前世活了千年,也不敢对自家兄弟姐妹真正说一个信字,可他却轻轻松松对自己说出“信你”这两个字来,究竟是他傻,还是在骗自个?
苏闻注意到,宋延河对自己的情绪在悄然发生改变,但是这种改变很不好。
她说:“宋延河,这件事本来就不值得一提,你活了,我活了这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纠结这种术法会不会祸害苍生!?现在苍生出事了吗?苍生被这个术法波及了吗?没有,你所在意的统统都没有事,那为什么又非要执着的去追寻,我为什么会这个原因?我若不想讲,骗了你,又有什么意思?”
宋延河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低声道:“只要你说,我都听。”
苏闻无语,冷笑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这术法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你信吗?”
“我信。”
苏闻惊呆了,“什、什么?”
宋延河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洁白的衣裳,平静柔和的脸,一切看起来万般美好,就是这样如谪仙般的人物,居然对自己说,“我信。”
“闻闻,我说过了,只要你说,我都信,无论什么理由。”
宋延河真的疯了!彻头彻尾的疯了!
苏闻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不想再看到宋延河那张认真诚挚的脸。
“祖爷爷,怎么样?他答应救扶柳姐了吗??”一回到房间,就听见小红清脆的声音。
苏闻关上门,心扑通扑通的跳,满脸的难以置信,“小红,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宋延河他疯了!”
小红“啊”了声,跳下床跑过来问:“祖爷爷,宋延河怎么疯了?那扶柳姐怎么救哇!扶柳姐不是死定了吗?”
苏闻没听到她说什么,自顾自地呢喃:“他居然那样看着我,他怎么能这么看着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怎么能喜欢我?!太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
小红总算听明白怎么回事,歪着狐狸头说:“祖爷爷,原来刚刚宋宗主跟你表白了呀!怪不得你反应这么大。”
苏闻恨铁不成钢的戳她脑袋,“你个傻丫头!宋延河喜欢上我,你至于这么高兴嘛!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好吗!”
小红却天真浪漫的回答:“这有什么可怕的!祖爷爷你如今是女儿身,皮相又好,那宋宗主皮相也好,用凡人一句话来说,那叫郎才女貌的一对,很是般配呢!”
“去去去!不许胡说八道!”苏闻恼道,“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嘛...你祖爷爷是女人的身体男人的心,能跟普通女人一样嘛,不许跟别人讲,尤其是大黄!”
小红偷笑起来,祖爷爷你就接着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苏闻越想越烦躁,越想越不安,忽而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目光森森的看向小红。
可怜无辜的小红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对上苏闻的目光,吓得四条腿直哆嗦,“祖、祖爷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苏闻道:“你们平日里是不是在背后议论我和宋延河有什么关系??”
小红气短心虚,“没、没有啊……祖爷爷你怎么会这么问。”
苏闻捕捉到小红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大为震惊,“你们平日里怎么说我跟宋延河的!老实交代,否则我扒光你的狐狸毛!!”
祖爷爷发威,比宋延河还恐怖!
片刻后,一团火红色的红球从雅居的屋内被丢出来,“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
小红摔得四脚朝天,呜呜的叫。
“咦?这里怎么有只小狐狸?”
小红睁开圆滚滚的狐狸眼,看到头顶上方浮现出的人脸,吓得一个哆嗦。
“你怎么受伤了?”萧思伸手把她抱起来,轻手轻脚地圈在胳膊窝里抚摸,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