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非常烦躁,这种烦躁尤其在做过爱之后更加明显。一种越来越大的空虚感在侵蚀着她的思想和理智。
神恍惚,麻木不仁地地度过了一段时间,而后迎来了公司组织的年中旅行。
往年她并不想参加这样的旅行,她喜欢工作,喜欢规律,甚至一成不变,然而现在她的工作量骤然减少,坐在办公室里,那种无所事事的烦躁感更加明显。
交好的同事都让她趁此机会出去放放风,修整修整自己的状态。她应该为自己而活。
所以她参加了旅行计划,两个星期的日本行。
嘉泽回来后,看到她在拾行李,不安和恐惧如同潮水铺天盖地奔袭而来。
他问她,声音已是颤抖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去日本。”
男人站在门口看她的动作,捏了捏掌心,“去那里做什么?”
“旅行。”
她随口应着,状态似乎有些愉悦,那是一种难得的愉悦,仿佛经历严寒的冬天,看见了春日温暖的阳光。
嘉文从来不是一个耽溺于享乐之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旅行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愉悦感。
男人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手紧紧抓着门框,却微笑着说:“去旅行吗?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玩了,最近正好有时间,也想出去放放风。”其实他忙得快要疯了,公司准备上市,有一堆事情要做,但是他离不开她。
嘉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公司的年中旅行。”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应该可以带家属?没关系,我们可以自。”
确实可以带一个家属,只不过她并不想。她的这次旅行,未尝没有躲开他的意思。她需要找个地方,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
“不行,不能带家属。”
她拒绝的姿态很强硬,表情极度冷漠,还有些不耐烦,他知道,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再争执下去毫无意义,甚至还会惹得她厌烦和警惕。
某些原则问题,沈嘉文从来不会让步。比如说,她绝对不能忍受别人过分干预她的生活。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祝她旅行愉快。
“你要去多久?”
“两个星期吧。”
“那好,到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嘉文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几天后,他送她到了机场。机场人来人往,男人拉着她的手,在掌背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低声说:“旅行愉快。”
她展颜而笑,如同冰雪消释,却难以让他开心起来,反倒有某种冰冷的情绪在浸润他的五脏六腑,令他痛苦难当。
“你也愉快。”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嘉文。”
“怎么?”她回过头,有些不解。
“没什么,你走吧。”
“再见。”
她拖着行李,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轻快地踩在地板上,纤细的身体轻盈敏捷,就像是一只小鸟,即将前往远方,去找寻属于她的快乐。
她没有回头。
男人双手插兜,驻足凝望,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处,才轻轻说了声:“再见,嘉文。”
一行人前前后后去了当地著名的佛阁等历史建筑物、领略了独特的绘画之美,听美丽的艺伎在仿唐式建筑中浅斟低唱。
走完繁华的都市,又来到僻静安逸的乡间。
最后一站是在北部的山上。
五六月份,岛国的樱花季早已过了,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来临,让北部的气温骤降,山上的樱花竟然开了起来。
同事们纷纷裹上大衣,又是抱怨又是惊喜,拿着相机对着樱花拍个不停。
不是樱花季,游客很少,嘉文爬山有点累,就脱离了队伍,独自在一从开得正旺的粉樱下歇息。
就听到有中国游客在交谈:“我一直觉得日本的物哀文化很……怎么说呢,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