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抬起眸子看着她,“嘉泽……唔……嘉泽……”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只听见了这个名字。
“沈嘉泽爱你啊,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爱,而是男人爱着女人的那种爱。深夜里我爬上二楼,曾听见他深沉的喘息和呻吟。他在浴室中自慰,叫的都是你的名字,热情而真挚,同时……”
{御圕箼御宅箼導魧蛧阯備苚詀:rousんμЩμ(肉圕箼).ㄨγz秦亦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又很绝望,令人心醉的绝望。姐姐,你有感受到过绝望吗?阴暗潮湿的巷子,那些恶心的男人,令人作呕的路人,撕心裂肺的呐喊……抱歉,不应该在你面前说这个,我们聊点美好的事情。”
她起了外露的神色,猫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把脸贴到了嘉文的头上,感受着她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的温度,“姐姐,我也爱你啊,虽然你迟到了那么多年,但是没关系……我爱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世人唾弃我的坟墓,唯你埋葬我的尸骨。”
嘉文清凌凌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里边流动着纯粹的光芒,酒意一时上涌,她感到胃部翻滚搅动,嘴里只吐出了四个字,像是对这番话的最终表态:“恶心,想吐。”
然后就立刻起身,捂着嘴踉踉跄跄跑到了洗手间。
女孩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听到门外传来的汽笛声,嘴角扬起了美丽的笑容。
“姐姐,男人都是肮脏恶心的生物,沈嘉泽也好,柏修然也罢……他们不值得你爱。你要好好爱自己。”
她坐上高脚椅,两只脚晃悠着,随手摘下羽绒帽,露出被酒吧的暖气氤氲的脸庞。她嘴里轻轻哼着歌,两根手指捻起嘉文用过的吸管,把剩下的果饮喝完了。
片刻之后,身材颀长的男人穿越风雪,快步走进了酒吧。
柏修然的目光四处巡睃,天气严寒,酒吧里的人很少,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着天,没有看到嘉文。
他皱了皱眉,温润的眸子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开始疑心是不是自己的思路错了,他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叫:“柏教授?”
柏修然往那个方向一看,看见了少女俏丽的脸,以及脸上的红晕,她手里还拿着酒杯,已经空了。
他对这个曾修过他课程的学生还有点印象。
“秦同学,你怎么在这?”
女孩趴在桌上,仰头看着他,痴痴地笑着,“我来喝酒啊,这里的酒好喝。”
柏修然摘下眼镜,用眼镜布快速擦拭着上边凝结的雾气,又重新戴上,“天不早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你赶紧回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教授,你来的时候,看到沈嘉泽了吗?”
柏修然刚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怎么这么说?”
“他来这里,把他姐姐接走了,刚出门,应该没走远,我以为你会遇上他们。”
柏修然不疑有他,听到这话心中的石头悄然落下了,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谢谢你的提醒。”
嘉泽的出现是最好的选择,他现在似乎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想到刚刚电话里的对话就头疼。
“不客气,唔……我也要回家了……”女孩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之后,就倒在了他身上。
柏修然只得伸出手接住了她,柔软的女体立刻缠住了他的腰部,还用酡红的脸蹭了蹭他的胸前。
他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愣在那里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个老师,和学生在酒吧混在一起,这像什么样?然而身为人师的道德准则,又不允许他把醉酒的女学生扔在这里。
心中纠结万分,终于是轻轻叹了口气,生拉硬拽把她带出去了。
开车的时候,他还记得要给嘉文打个电话。
本以为没人会接,或是嘉泽会帮她接,若是第一种情况,那么他还会直接打给嘉泽询问情况,没想到刚一拨通就听到了清冷的女声:“柏修然。”
他疑心是不是听错了,不然她的声音怎会带着一种深切的冷意,同时又有某种似乎即将喷发却拼命遏制的悲切和愤怒。如同冰雪与熔岩的交融。
“嘉文,你还好吗?你回家了吗?”
“柏修然,你爱不爱我?”
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年轻的教授伸手捂了捂涨得发疼的太阳穴,痛苦出声:“为什么要谈这个问题,嘉文,我们能不能别谈这个……”
他用一而贯之的法则去生活,因为物理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注定不能专注于理性的学术探讨。
就像牛顿执着于经典物理,爱因斯坦不肯承认量子力学的随机性。
而沈嘉文则独立于这个一而贯之的法则之外,这个非黑即白的问题让他感到非常痛苦,就像造物主在拿锤子敲击他的脑袋,逼迫他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