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s zhang在朋友圈分享了公司司庆的乐跑照片。
硕大的公司logo立在后面,几个男生穿着运动背心大笑着合影,身材样貌在秦罗这里都不太可,只有pose摆得有点意思。秦罗象征性地点了个赞——毕竟加好友的当日,对方查户口一般地把她没设分组的朋友圈一股脑赞了个遍。
再去看他配的文字。一大段,全英文,翻译过来加几个关键词就能给国企当党建文章。她看得脑壳都痛,对这个人的期待越发低了起来,预感钱包要瘪。
四天前他约她周六晚在某家创意菜餐厅见面,她答好,之后就反常没了消息。
她特意搜过餐厅。评价极好,只是人均突破了她的历史记录。
外资投行的相亲餐饮标准竟恐怖如斯。
她想念起校园时代的恋爱,撇撇嘴,又在包里备了张卡以防餐厅有什么支付上的幺蛾子,提前感到了肉痛。
出门前她右眼皮一直在跳,几乎要把眼妆给晕掉。
餐厅是一栋独立的二层玻璃房,入口掩映在一整面绿植墙之后,竟在城市一隅生生辟出了“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
正是用餐高峰期,这里人气却没有很旺。冷冷淡淡的烟火气衬着对穿了玻璃的艳丽斜阳,十足安静也十足妖冶。
门口服务员轻轻拦她,礼貌问她预约了没。她更加恼那个ross的杳无消息,心下更怯,仿佛一下子又成了第一次来南城的小城姑娘。
但怯了不到一秒。
她像个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微微颔首确认:“张先生。”
趁服务员低头搜索预约列表,她稍稍侧身,视线往里探,不料一眼看见了她无比熟稔的背影——齐执坐在靠门口的地方,随意穿着白t,好像更瘦了些。
大惊,也是大安。
万一不靠谱的ross没预约,她还能去找齐执帮忙圆下尴尬。
不去想也就罢了,一旦这样的念头破了土,就再没了理智地疯狂生长起来。
她好想他,她想见他。
眼见服务员还没找到“张先生”,她站得更挺拔,“不,是齐——”
“是ross zhang先生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这就带您过去。”服务员抬起头来,及时堵住了她的话。
其实不过是刹那功夫。
她噤了声,动作得格外轻,又怕引起那人的注意了。
齐执像坐在火上炙烤。
那天ross一离开他就后悔了:他做了一件何等儿戏何等幼稚的事。
是秦罗不要他和西瓜爷儿俩了,他再难过再扑腾又能怎么样。何况她终于开始了新生活, ross人品说得过去,他还能帮她时时看着点,他该为她感到开心的。
可他开心不起来。
就像当时突然听到她说有男朋友了一样(指路16章),一点点笑意都拧不出。哪怕千万遍设想了这样可能,也以为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甚至对这样的结果略有期待——看,他才没耽搁她。
他没他以为的那么大爱,那么无私。他深知不配独占她是真,他想独占她也是真。
就像现在,他想她不出现是真,想她出现也是真。
不出现是她还念着他不愿和别人开始,出现他能见着她。
上次她对他言笑晏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他为什么会以为来日方长。
原来离了她许久,桂花都已经开了。尖锐的幽香,米白色的,细细碎碎叠缀过来,远是馥郁,近却无踪。
像是未存在过的美梦。
一双小脚被引到他面前。细直的腿,洁白的裙,纤细锁骨,他熟悉又不熟悉的脸。
迫她学会化妆后,他也没再逼过她带妆:素着脸清汤挂面直发就是素净的好看,像他以前养的小水仙花。
他却不知,带了妆的她是这种模样:倨傲,热烈,又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楚楚可怜,连被吹乱的发丝上沾的小小桂花瓣都带了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