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快吃,再不吃都凉了。”齐执再次选择性忽略了她的话,视线久久停在她碗里的隆起。
“或者说,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几年前从万丈悬崖跌下去,守候过了千难万险,终于堪堪摸着了崖边,反而退无可退,寸土必争。
他却像是回避上了瘾:“怎么都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就吃这么点”,他眉头纠出一个川字,浓密而干净的线条是挥指两边的利剑。整张脸在灯下只剩了一横一竖,简简单单的好看。她快不记得那挺直的鼻那锋利的唇的触感。
齐执语气更加温柔,声音里带了点诱哄:“乖一点,再吃最后一口。”
她鼻子酸得像灌了醋,特级的,随时能从眼睛回流出来。
也不算是失望吧,毕竟她期待早在长久的拉锯折磨中消耗了干净,甚至偶尔会感激他赋予她的单身身份,不至于让她坐实了两边的出轨——虽然再细想,那她也不至于和陆克山有任何开始的可能。
她多想不管不顾尽情去爱这个人啊。
他在她的青春里是严厉的父亲,是温柔的情人,是偶尔顽劣的儿子,是她所缺的爱的一体,是最初敏感自卑的她的归途。
直到现在,她看见他时还是会心动,闻见他的气味仍然安心,他不经意的低语依旧能震颤到她。她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他。
但她渐渐发现,自己可能也没那么需要他。她也是凡夫俗子,也被别人好好珍重过,也会累的。
只是会有一点点不甘心。陪跑许久,她在他的故事里,连个像样的结局都没有。
她怕被发现异样,一边伸手招服务员买单,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提:“你刚回南城,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她不怕被察觉自己的疏离,这招还是他教的——和不太熟的人吃饭,主动买单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后续的人情纠缠。
他看了她一眼,很快拿起手机调了二维码出来。
好像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好多次。她回想起来了:以前,她明显在闹脾气时也会用这招表示不满,屡屡被他抢了先,或者服务员优先扫他的。
她一下子又成了那个幼稚的小孩。
他一边持着手机,一边用标准的微笑脸对着她:“下次吧。过会我拿点水果给你消食。”
服务员才不管他们的僵局,分别看了左右,毫不犹豫地扫了他的码。
昨日重现。
葡萄和西瓜。
她喜欢葡萄,但这家的葡萄好酸。
齐执明显有被她突然狰狞起来的表情娱乐到,标准脸松懈了许多,往座椅后背一靠,开启了新话题:
“我的猫快到了,快帮忙想个名字。”
秦罗一时不再纠结又被岔了题,兴致突然提了起来:“什么猫?”
读书时她向往的未来里,他们养了两只很壮实的田园猫。他还反驳她,为什么要养田园猫,当然是养好看的品种猫。他帮那时的他们圆了梦,虽然她不在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