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酒足饭饱。
秦罗想着跳槽的事,在桌前坐下打开了笔记本,准备改改简历看看外部机会。谁料这股干劲只延续到打开文档:两年前的简历要改动更新的地方太多,反而无从下手。她盘腿坐在那,盯着屏幕发愣,只隔段时间挠挠皮肤、理理头发或者动下鼠标。
陆克山看她发呆不禁好笑,只想去捏她小脸。但他还有活要干——这段日子正是转正的关键时点,他每每来秦罗这都逃了加班,再加上通勤的惊人耗时,自然就比其他候选人在工作量上落后了一些。
又过了许久,她几乎放弃挣扎了,转头看他。
侧脸挺拔,目光向前炯炯,雪肤不似人间,喉结是平地骤然起了波澜。专注的男人此时别有一番魅力,况且这个角度完全不见肚腩。
秦罗真实心动了一秒,紧接着又心酸。
他倚着床头,背上半部分和床头铁艺花纹直接抵着,电脑在长腿屈出的倒v顶点摇摇欲坠,怎么看都不会舒服。
毕竟他们只有那么一张小桌子,而她在用,一直以来这张桌子都默认是归她的。
好像,除了她没那么喜欢他,他真的都挺好的……
不,她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的肚子,他太黏人,他喜欢当众摸她胸,他偷看她手机……
确认了他还在专注搬砖,无暇他顾,秦罗小心翼翼打开微信,找到和齐执的聊天,长按,正要删除,竟又想起了他们很好的时候,一下子又不忍心,怎么都按不下“删除该聊天”。她所有的青春所有的冲动所有的爱恨,几乎都凝聚在这一小小的对话框里了。
秦罗又瞥了陆克山一眼——还是很专注。边说服自己是在保留青春,边轻快地在电脑上开始了聊天记录备份。
仅单个对话的备份就耗了一个世纪之久,占了电脑11g空间。在这一个世纪间,她每三秒五秒就要确认下陆克山的状态,做贼心虚,草木皆兵。明明正对空调,后背湿透。
备份好再删掉聊天记录仍然难过。连手机都感应到她的情绪,卡顿得像旧时光里绞了的磁带,无论碧绿夏日有多动听的心事都戛然而止。
终于删干净,手机空荡了些,系统跑得也更流畅了。秦罗把指纹解锁又恢复了回来:随便查吧。
不自觉她又把这笔账记到陆克山头上,连带着,无端的刻薄和鄙夷都生了出来。她知自己丑陋,但在这瞬间,丑陋给她解脱,予她快乐。
秦罗接下来的一周几乎平平无奇。
带回来的鲜花饼和花茶被一抢而空,大受好评。她尽责扮演着分发者的角色,见缝插针解释是陈觉的心意,几乎笑到脸僵。
公司附近的喜茶依旧是只能下午两点下单才算卡进营业时间里,拖拖拉拉到五点才会送过来。大家的喜好已基本固定,只实习生小刘这周改成了少少少少糖,和头像“不瘦十斤不改头像”相得益彰。
产业报告写得头大,连续加了好几天班,字数增长却有限。办公室保洁阿姨在她工位停顿的时间显著变长,每每清理她常掉常新的成捆头发,脸色愈发不佳。
写报告间隙她偷偷摸摸投了好几个大厂的对口岗位,上班时间偷偷摸摸聊了两家,还因开会错过了一个大厂的电话。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觉得老板看她的神色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