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两个男孩也可以相爱?
孟郡不知道,但无论正确与否,他和魏恒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一个满分的答案。
魏恒喜欢的孟郡,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小女孩,清冷可人,大风扬起裙摆。
而孟郡本身…不提也罢了!
这样的关系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可孟郡太奢望被爱了,奢望着被人期待,也奢望着被人关怀。
可人生至此十八年,少年拥有的东西是那样少的一点,除了故去的外婆,魏恒所给的温暖,还是第一份。
叫他贪婪无度,食髓知味,舍不得松手丢弃,把一切都给讲明白。
他想,他可真是坏,白白糟践了别人的一腔喜爱。
可孟郡也是喜欢他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好的一个男孩,热情勇敢,蓬勃朝气。
也很可惜,这份喜欢并不被人接受期待。
所以只能叁缄其口,用沉默回答他炙热的目光和等待。
而魏恒越挫越勇的神以及莽撞的直白叫他羞愧,他甚至说:“你是喜欢我的吧?那我们就在一起呀。”
无言以对。
生活不能再糟糕了。
或许一切都是最差的安排。
少年只是叹气,把最后一根胡萝卜喂给眼前的小马驹,片刻后才口是心非的说:“不喜欢你。”
“那你还让我亲!”魏恒才不信,说话时还俯身挨过去,他要离孟郡近一点,看他说谎时不自然的小情绪:“孟郡,说谎的孩子没有糖吃。”
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说的真对,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魏恒好甜,可生活似乎是被他变得更苦了…
爱而不得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众目睽睽之下,孟郡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他拼了命的奔跑,路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和一些与他无关的欢声笑语。
众人与他碰面却看不见他的疾苦,这一头弯曲的长发似乎就是一把枷锁,紧紧的扣住了孟郡的咽喉。
人的一生到底要有多少难言之隐才算罢休!
又恨又怨,所有的坏情绪都转换成眼泪积压在眼底,而偏偏还要强忍着,不肯让他掉下去。
没曾想一个转身,撞在霍延的背上,也撞散了孟郡眼底亮晶晶的东西。
回头看,是他梨花带雨的样子,少年红着脸,愤愤的抬起头看。
呦!
可真稀奇!
孟郡也会生气。
“谁惹你了?”没由来的,霍延这样问一句。
孟郡不敢说实话,更不敢骗他,千回百转后居然抓着霍延的衣袖,戚戚然的求他:“大少爷,我不想再当女孩子了。”
他也想堂堂正正的走在街上,遇见魏恒时挥挥手说一句你好呀。
我是孟郡,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理想国照应着现实世界的残酷,孟郡依旧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甚至他还把霍延逗笑了,抓着男孩的发顶逼着他把头抬起来。
“看吧,就说你是个贱皮子,我才几天不打你啊,自己就跑过来了。”另一只手在兜里闲出来,伸过去之后居然是给孟郡擦掉了眼泪:“先欠着,等回国了我准叫你好看!”
“啊!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又要吃药了。”
“你也别怨我,要怨就去怨你那个不靠谱的妈!”
“谁叫她把你生出来。”
霍延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可孟郡还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这时连眼泪都没有了,只是怪命运弄人,魏恒和霍延这辈子他只遇见一个才对。
然后死心塌地的跟在身边,是生是死都不怨天尤人。
如今可好,两个都叫他给遇到,一个叫他痛苦,一个又带着他笑。
或许应该找一把劈天斧,少年一分为二才是正好。
把长发披肩的交给霍延,一份拿着篮球的又走去魏恒的身旁。
可又有人说什么?
原来魏恒也想要那个长头发的,说这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害!
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了,归根到底还是孟郡不该来这尘世一趟。
这净土人间,包罗万象。
偏偏容不下一个孟郡,十八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