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扬停住脚,抿唇看一眼姑娘苍白的肌肤,接着挤过去。
中国的人真是多,永远熙熙攘攘挤挤挨挨,孕产科与儿科不相上下,格外摩肩接踵,因为往往挤满了家属,关心则乱地守着孕妇的大肚子,也有月份小些的,仓惶地绞着裙子等候。
都有人陪伴,都不是盛实安。
他连诊室都看了一遍,又匆匆出去,驱车去下一间医院。路途不近,风驰电掣开到一条街外,整条胡同却又在翻修,堵得水泄不通,他开窗探身看前方路况,车头被迎面驶来的警用摩托迎头一撞,早因高速行驶而烧得滚烫的油箱几乎发出“轰”的一声喟叹,彻底熄了火。
那骑车的小警察始料未及,不认识他也认识车牌,张着嘴愣在当场。陈嘉扬二话不说推门下车,小警察看见他小腿上滴血,更是当场吓傻,面无人色。
陈嘉扬顾不得理会,车钥匙留给小警察,他绕过翻开的路面,推开挡路的行人快步奔跑,在附属医院门外险些撞上血淋淋的担架,护士在喊:“流产的孕妇!快让开,要抢救!”
惊雷似的,陈嘉扬本能地看向担架上的人——长睫毛,小鼻尖,闭眼时有些娇憨的情态,种种相似,让他花了足足数秒才意识到这不是盛实安。
胸口猛地压上块巨石,陈嘉扬霎时间心里一空。
躺在担架上的姑娘痛苦地皱了下眉,护士不知道这人发什么愣,愤怒地喊他让路,陈嘉扬如梦方醒,终于一侧身,让过担架,劈手抓住一个医生,“孕产科在哪里?”